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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谨道:“我其实也不服落第,一路上来顺顺利利,哪知最后关头却踢了铁板。”又道,“如今张兄对会试质疑,何不拿黄景温来作文章以求公道?”
张俊追问道:“如何求公道?”
范谨朝他招手,张俊附耳过去,两人一番窃窃私语。
张俊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这个疙瘩缠绕在他心中好些天了,不解开委实憋屈得慌,当即拍板道:“干-他娘的,豁出去闹一场!”
于是在范谨的怂恿煽动下,张俊立马把客栈里落第的举子找来商议,这群人听到有复试的机会,全都热烈响应。
他们聚集到贡院闹了起来,对此次会试产生质疑,要求复试讨还公道。
一时间,黄景温成为了风口浪尖上的箭靶子,举子们见人就堵,把他堵在茅厕里呆了一天。
范谨在背后冷眼看火苗烧了起来。
黄榜上黄景温的名字被人涂抹掉了,那个代表官方权威的黄榜不再受人敬畏,它成为了对所有举子十年寒窗的莫大讽刺。
这事闹得委实有点大,就连对会试不关心的秦致坤下值回来都会在饭桌上谈论起这事。
秦二娘听后震惊不已,吃惊道:“那可是朝廷甄选人才的唯一途径,若是染了污迹,以后谁还会凭本事去挣功名?”
方氏也道:“是啊,能登科的都是千挑万选的才干之人,十年寒窗苦读,却盼来这般不公允,不是寒读书人的心吗?”
秦致坤放下汤匙,无奈摇头,“上面的事情,说不清。”
秦老夫人知道范谨跟秦二娘之间的关系,他落第,却又爆出会试不公之事,不由得看了秦二娘几眼,满脸担忧。
秦老夫人道:“现在还没出殿试结果,是吗?”
秦致坤答道:“目前还没到殿试,这就闹将起来了,举子们对中榜生了疑,朝廷定然不能任由他们闹下去,总得出面摆平的。”
秦老夫人:“他们既然质疑那个黄景温,把他请去考上一考,是驴是马一下子就现了形。”
秦致坤无奈道:“阿娘说得倒是轻巧,若黄景温真是走了后门中榜的,那中榜的那两百多人又该如何清查,落第的那些举子又该如何安顿,这事是非常复杂的。”
秦老夫人闭嘴不语。
秦二娘不满道:“倘若人人都能有钱能使鬼推磨,那以后朝廷还如何选拔人才为国效力?”
方氏接茬道:“吃亏的还不是底下的老百姓,长此以往,大燕危矣。”
秦致坤道:“你莫要危言耸听,事情既然闹了出来,上头自有法子。”
事件中的黄景温成为了众矢之的,被落第举子们架到了火堆上烤,礼部那边知道出了篓子,找上了国公府。
卫国公头大如斗,因为黄景温这人走的不是他们的门路,走的是翰林院同考官金盛的门路,要命的是这个金盛是端王的人。
主考官钟泽怀很委屈,黄景温的答卷是很不错的,但是不是他写的就不得而知了。
当然,这也不能说明他就是干净的,因为他们也走了好些个门路,反正大家都是默认的了,只要能有本事通关节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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