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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谨失笑,打趣道:“老贾你这般激动,莫不是也生了心思想让你家大郎去吃绝户?”
老贾连连摆手,“你莫要咒我家大郎。”
范谨:“那你谈论这些作甚,欺负人家孤儿寡母么?”
老贾抱着手炉,“都是街坊邻里了,闲聊几句。”
范谨把需要的书找到了,拿到柜台前,说道:“给我记账上。”
老贾翻账本,发牢骚道:“若不是看在你是举人的份上,我才不会这般通融呢。”
范谨厚颜道:“街坊邻里,多多帮衬些。”又道,“你家大郎不是也经常找我讨教吗,我哪次不是尽心尽力替他解惑?”
老贾无奈地指了指他,他们母子在张家胡同里也确实是热心肠的人,有时候谁家需要写个书信啊,识个什么啊,或看契约什么,但凡找到他,都会帮忙。
街坊邻里也知道他们母子艰难,也愿意处处帮衬着些。
老贾把账记好,念叨道:“你这孩子就是倔,那么多富商上门来寻,若是应了哪家,你们母子也不至于这般艰难。”
范谨淡淡道:“我觉得这儿住着也挺好的。”
老贾:“你那巴掌大的窝,好什么?”又撩了撩他的衣裳,“明明可以锦衣玉食,偏要弄得这般寒碜,图什么呀?”
范谨抿嘴笑,“穷惯了,骨子里就是贱骨头,吃不消那荣华富贵。”
也在这时,孔氏过来唤他,范谨应了一声,“我先过去了。”
老贾看着他的背影,要是自家儿子也这么有出息就好了,那小子一身穷骨头,却硬气得很,也委实不容易。
而那时范谨并不知道,他以往乡试做的文章落到了王简的案头上。
上回贺亦岚接亲那天范谨跟秦二娘打擂台令王简对他生了浓厚的兴致,特地命人去把他的过往扒拉出来。
王简自小受良好教育,当初卫国公请窦维教他的又是治国那套,再加上他本身又是探花,骨子里是非常清高的。
范谨做的文章好,不是假大空,而是从小人物的角度延伸去剖析目前大燕的处境,涉及到商贸农耕,以及各种制度的利弊。
可见是下了功夫的。
王简很是欣赏,明儿他要跟那三个老儿聚一聚,索性把它带去给他们看看。
瑶娘见他很晚都还没熄灯,在外头提醒道:“郎君该歇着了,灯下看书伤眼。”
王简应了一声,仔细把它收捡好。
第二天早上下起了雨,瑶娘来服侍他穿衣,里衣是鹅绒夹袄,能保暖御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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