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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韧山闻言差点没被噎死,这话说得,好似她全心全意为徐家考虑一般。他忍不住讽刺道:“姑娘如此善解人意,可需我们道一声谢?”
杜平看他一眼:“你若想道谢,我不阻止。”
龚韧山又吃了瘪,他心中不悦,被个名不见经传的女人当猴子一样戏耍,他已经能猜到如松知晓真相后会如何发怒。
他脸上也不掩藏情绪,故作轻蔑,试图激怒她:“呵,嘴里没半句真话。你以为徐家会怕?你再如何巧言善辩找理由,也不过做了与山匪一样的事,不过是乱臣贼子之流,上不得台面,只能如蛇鼠般一辈子窝在山沟沟里。”
杜平又看他一眼,神色淡然无波,转身坐在离最近的一把凳子上。
小麦多机灵一孩子,向来知道什么时机该做什么事。她大步向前,一脚踢翻龚韧山坐的那把椅子,连人带椅一起踩在脚下,哼笑道:“好大的口气,识相点,别忘了你现在不过阶下囚。”她近来跟着村民们一起念书,年纪小,记性也好,连阶下囚这种词都会上几个。
龚韧山猝不及防,顿时嘴里吃一口灰尘。他双手跟椅背绑在一起,毫无反抗之力。被个半大孩子踩在地上,这种体验简直前所未有。他冷冷望来一眼。
小麦挑眉,吊儿郎当吹了声口哨,道:“哟,还敢瞪我?不给你点颜色看看真当我们不敢动你?”
说罢,她要腰间拔出匕首,蹲下身来,冰冷的刀刃贴着龚韧山的面颊,小麦似乎在挑选下手的位置,大刺刺地开口:“你说,小爷我在你脸上刻个乌龟王八蛋可好?”
雌雄莫辩的一张脸,眼底却闪烁着残忍的光芒。龚韧山能看出来,这小子对官兵并无好感。他目光冰冷,脸上一副无所畏惧的表情,却不说话。
小麦啧啧作叹:“可惜这么一张俊俏的脸蛋,划花了以后怕就没女人愿意跟你了吧?哈哈哈,可惜可惜。”她嘴上说可惜,脸上全是兴奋期待。她抬起手,作势要刺。
“住手。”杜平道。
小麦的动作立刻停下,应道:“是。”说罢,她恭敬地站回杜老大身后。
龚韧山暗暗松一口气。虽说武将不靠脸吃饭,战乱之下缺胳膊少腿也是常事,但他一点也不想被毁容。
杜平侧首打圆场:“龚副将是客人,不该对客人无力。”
龚韧山闻言只觉无语,呵,当他是傻子不成?早不阻止晚不阻止,偏等那小子戏耍够了才开口,不就想给他个下马威么。
小麦振振有词:“是他不识时务在先,您客客气气说话,他还摆个官老爷架子,眼睛长在头顶上,我看不惯那副狗样子。”
龚韧山气笑了:“你们胆大妄为截军粮,难不成还要我道谢?真以为我相信方才那番鬼话?”
小麦转头,气不过,又踹一脚那椅子,连带着龚韧山也在地上狼狈翻滚。她骂道:“蠢材!我们真要吃下这些军粮,何必把你带到这村子里?西北所有村庄都是我们的地盘,随便哪个犄角旮旯都能塞你!”
龚韧山心中一凛。西北所有村庄都已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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