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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匠们异口同声:“不用换,不用换,咱们也住这里。”开玩笑,郡主住的地方肯定是最安全的,换个村落真遇袭了,到时候郡主派人来营救都来不及。
既他们都无意见,这边就算解决了。杜平翻身上马,和元青一起向古川县赶去。
这是范知县在西北待的第九个年头了,他考中进士后苦于摸不着门道,哪个地方遭人嫌弃就把他这寒门子弟往哪里塞。九年前,他被上头塞到西北来当个知县,混这么多年,还只是个正七品的小官。
范知县长叹一声,待久了才知道,其实古川县也不差。虽然偏僻了些穷困了些,但是有徐家军队驻守在此,至少安全无虞。
看看那些派到宁晋一带的官员,上回被杜厉打得满地找牙,连逃都没地方逃。再看看云贵和两广那头的,上至正二品总督,下至九品芝麻官,皆拿当地蛮夷束手无措,一个冲突就能打起来。听说一年多前南越附近还横空出世一猛人,带着一群人收服各地蛮夷,看吧,接下来就该轮到当地官员,估摸着就该打起来了。
范知县老神在在地想,这世道啊,想享福至少得留着命,所以啊,人要知足,他这知县位置也算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了。
夜色正浓,范知县躺在小妾的温柔乡里。前些日子,那些乡绅们为了讨好他,特地送来个扬州瘦马,才貌双全,温柔多情,而且正值二八芳华,迷得他几乎不想从床上起来。
正是鸳鸯帐暖之际,春宵一刻值千金,忽然帘子呼呼拂动,一阵冷风从窗外吹来。
范知县回神,咦,上床之前分明关着窗户呀。他赤着身半坐起身子,霎时瞳孔一缩,两道黑影出现房中,一个坐在椅子上,一个站在一旁。
“啊——”还没看清人,说话都是吴侬软语的小妾尖叫出声,立刻缩至床角。
范知县压下惊怕,故作镇定:“来者何人?”
“声音轻点。”杜平点亮桌案上的烛火,照出一室光亮。她慢悠悠给油灯盖上罩子,开口道,“我是来给知县大人送礼的。”
范知县一听是女人,赶紧扯下衣服套身上。他从床上起身,掀开帘子,看清来人面目后豁然一惊。他自认颇有看人眼光,此女绝非山贼盗匪之流,那今日便不是求财。此女也不像西北苦寒之地能养出来的,他心中忐忑,这相貌……更像是京城富贵乡里浇灌出来的。
范知县努力让声音不抖:“送什么礼?”只要没有进门就杀人,说明还有商量余地。
杜平抬了抬手。
元青将背上鼓鼓囊囊一包裹解开,往桌上一放,顿时几十颗鲜血干涸的脑袋滚来滚去,甚至不少掉到桌下。
屋内充斥着刺鼻的血腥味,让人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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