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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乱,大举犯境, 这薄州也是受害地之一。只是近几年才渐渐缓和了些,否则也不会议到和亲。但,从前所造出的创痕,至今依旧未能平复,想来这些人曾深受战火践踏,如今赫连清陡然自报家门,勾起陈年往事,才咽不下这口怨气吧。
赫连清已经呆若木鸡。
她虽不比大历女子生长闺中,可毕竟也是女儿身子,并不曾领兵打仗,北蕃王的举动她即便有所耳闻,未见得放在心上,不想如今嫁来大历,这重身份却给她带来麻烦。
那人越骂越难听,赫连清只顾怔怔看着,也忘了分辩。倒是阿鹰耐不住性子,揎拳掳袖的要上去打架。
傅瑶怕矛盾进一步激化,一手劝退阿鹰,一边拦在赫连清身前道:“这位大哥,你何必如此疾言厉色?我知你心中有怨,那怨气也该冲着北蕃王撒去,对一个女子咆哮算什么本事?”
那人愤然道:“北蕃铁骑杀我亲眷,淫人妻女,此等深仇,我等岂可轻易放过?”
“所以呢?你也要杀了她来泄恨?”傅瑶冷冷看着他,“莫说她如今是守备夫人,伤了她,你们都脱不了干系;即便她不是,这样辱骂伤害一个无辜的女子,你自己良心便过得去?”
她自己也觉得这事情令人头疼。站在大历人的角度,她理所应当也是仇视北蕃的一方,可赫连清的的确确没做什么错事,她支持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却实在不喜迁怒。
那人乜斜着一双眼睛看她,“你是何人,凭什么由你站出来说话?”
闹了半天,原来连她的身份都不晓得。
傅瑶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太子殿下是我的夫婿,傅守备是我哥哥,你说我是何人?”
“你是太子妃?”那人愣了一愣,继而神色越发冷凝,“既是太子妃亲身前来,怎么还帮着敌国的公主说话,未免太不明道义。”
傅瑶叹了一声,“阁下以为什么是道义?迁怒于人是道义,无辜受过是道义?她是否有罪,陛下自有定夺,婚事是陛下指的,阁下可是指皇上不明道义?她如今既已是大历的媳妇,从前种种便与她无干,尔等何不将其等同视之?”
那人被噎得作声不得。
赫连清本来安静在一旁听着,此时便重新用木勺盛了一碗干净的白粥,递到那人眼前。她神色楚楚,目光中颇有恳切之意,显然并无意交恶,只想彼此相安无事。
本来这样各退一步便好,可那人到底气性大,冷淡的瞥了一眼,便忿然转身离去。有几个观望了一阵,也跟着离去。
至于剩下的,虽然清楚廉者不受嗟来之食的道理,可到底腹中饥饿得厉害,只好冷着脸上前来,不情不愿地接过侍女递来的粥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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