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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二人是一路走来,压根没骑马,所以在尹叙恭恭敬敬拜别后,两人目送尹叙上车。
尹府的马车走后,夫妻二人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同时肩膀一松,长长舒了一口气。
终于不用绷着了。
裴氏满腹心事,皱着眉头看向云庭:“你怎么说?”
云庭不比裴氏好到哪儿去,他眉头压着,无奈的叹了一声:“能怎么说?太能说了!真要叫阿珏和他一起,这辈子怕是都吵不过。不对,不仅吵不过,还得被他哄得团团转。”
裴氏这才松活了些,摇摇头:“那倒不至于。这孩子的确是能言善辩,把人说的无力还口,可你想想,若是阿珏在背后撺掇着他来做这些,那又算谁的?”
妻子一番提醒,让云庭忽然醒悟,然后又陷于更深的矛盾之中。
如果女儿压根没有任何表态,都是这小子一人的独角戏,那他真的是一个很有心计的男人,他们白兔一般的小女儿放到他手里,纵然轻功了然也飞不出他的手掌心。
若这是云珏撺掇的,那尹叙今日所言就不是推测和试探,而是女儿心中真正所想,不过是借别人之口来说,那么他们必须面对,审视,纠正,这无疑是一个艰难的过程,以往疏忽的,或是终究成了遗憾的,得认。
但反过来,也证明了云珏并未被这小子玩转鼓掌。
能驱使这小子去做事,他们的女儿也很棒啊,真和这小子在一起,还说不准谁降谁。
这种莫名的骄傲,多多少少驱散了些心中的沉重。
回去的路上,裴氏和云庭一边看着长安风景,一边聊着这些年的事。
两人很少能静下来心无旁骛的回忆往昔,真正到了这时候,他们才发现,自己真的疏忽很多。
除开云珏小时候被绑架那次,还有很多。
云珏小时候读书不安分,总是静不下心。
可孩子都是要读书的,他们想不了太多,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逼着她读书写字时,又同时放水,打不下狠手,骂不出重口,旁人看来雷声很大,落在她身上的雨点却小。
她小时候很喜欢爬上城楼眺望关山,也喜欢在哥哥们练功时猫着腰偷看。
她是仰望着陇西军长大的。
可在她学武时,他们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当初她被掳走的事。
若她自己就能逃,别人还追不上,也不至于会出现那样的事。
于是,他们舍弃了拼力气和格斗技巧的功夫,让她学轻功,学远程的弓箭。
那时想着,若她还有再遭遇意外的一天,至少有保命的本事。
可尹相说,那日秦怀月暗中偷袭,他赶到将军府时,云珏早已制服歹人。
布置埋伏,突击擒拿,甚至交手时的功夫,都远远他们的预想。
当时他们只当是她勤加练武的结果,多一技也可傍身。如今来想,分明是她在满足他们期许的同时,又自己一个人学了很多。
他们分了太多心思在守疆卫国一事上,也见过太多太多饱受天灾人祸的孩子有多苦。
以至于对待自己的孩子时,丰衣足食自由自在,已经是最好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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