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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上说,趴睡难耐,若有铺垫会舒服些。
彩英探着脑袋,在一旁看得神情复杂。
作为侍奉云家小女郎的忠仆,没有人比彩英更懂得照顾人。
“天气都渐渐转热了,哪里还会着凉。就算急着示好,好歹也动动脑子呀!”
云珏把纸条折折好,又把披风拎起来仔细翻看,脸上漾着浅浅的笑。
“大概他觉得我会冷吧,心意嘛,明日帮我把这个带上。”
彩英:……
赵程谨回来便一头扎进书房,生人勿进,云珏无所事事,竟然在房间里抄起经文来。
看她翻出笔墨,彩英手里的茶盏险些没拿稳:“女郎……”
云珏抬眼看她:“怎么啦?”
彩英连忙摇头,主动过去帮云珏研磨。
仅凭云珏平日里的言行举止,很少有人能相信,她是那种能坐下来安安静静抄经的性子。
最厉害一回,她从卯时抄到亥时,不进食不饮水,一整日抄下来,抄的浑身酸痛,头晕眼花,抄到再没一点精力胡思乱想,就能倒头即睡。
而这些,都源于女郎刚刚回到夫人身边那年发生的意外。
她曾被乱军从桥上丢下去,若非掉进水里,早已一命呜呼。
大夫说她命硬,掉下去时没有别的磕碰,就咽了几口水,养养就好。
但其实,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女郎总是睡不好,还做噩梦,常常在梦中吓醒。
夫人无法,只能带她去寺中上香养身,听暮鼓晨钟,病除心魔。
寺中高僧赠她一份经书,让她每日潜心抄诵,便可静心凝神,她便照做了。
此法果然生效,女郎很快脱开梦魇之困,却也养成了一个习惯。
每当她心中害怕,又或者为什么担心时,便会抄经静心。
“女郎心里是不是有些委屈?”
云珏笔下节奏不乱,调子软软的:“我委屈什么呀。”
彩英:“女郎和尹三郎的事从未瞒着奴婢,奴婢自然希望女郎事事都好,时时都好,万不会随意给女郎添堵。可……”
云珏笔尖一顿,侧首看向她:“可什么?”
彩英心一横:“奴婢替女郎觉得委屈。”
“明明是两情相悦,怎么就成了见不得人的事?此前,尹郎君说你们在历练期间,女郎你又是奉命来求学,不好叫人知道。可现在历练已经结束,他也有了官职,往后只会平步青云,接下来就该说媒议亲了,还不能公诸于世吗?莫不是……”
云珏看着她:“莫不是什么?”
彩英垂着眼,嘟囔道:“莫不是听了什么闲言碎语,有了二心,今日压着,是为来日方便断绝。”
房中有一瞬间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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