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瘸僧深深稽首:“无量寿佛,寨主真是大智大仁大勇!贫僧回到庙里,必要诵经祈福。”
总算打发走了贼秃,葛谨风依旧没有食欲,偷瞄她的大腿,隔着裤子也能看见包扎的痕迹:“道难,和尚都这样吗?”
“他就是个贼秃,度牒是自己做的假货。”文蜀吃了几片卤牛肉,拿热腾腾的烙饼卷着吃:“他那腿是好的,白天装瘸,夜里穿房越户是个灵便的飞贼,还会刻印、配钥匙撬锁,官凭路引文牒各色文书都仿照的好。老贼秃一封文书就唬的地方上拿人。你不要惹他,我打得过他,因此他不恼火,打不过他的就得尊称一声大和尚。”
葛谨风索性撂下筷子:……气饱了,我真的气饱了。
文蜀也很气,二叔出去经商时做假账密下许多银子,回来又抓了琴童拿去卖了,自己损失了上千两,还丢人,更可恨的是往齐国的这两条商路是带着二叔走熟的,魏国三府的商路是干娘熟,这当然不能都给干娘打理,信不过。寨子里人手不足,要选一个谨慎忠心、机灵敏锐、晓得各地风土人情还会做生意的人接替二叔,还得自己亲自带着走一趟才行。就连从青龙庄那里赌来的商路,还得自己亲自走一趟,看看谁能担此重任。
气的她吃光了一斤多的卤牛肉,又补了半张饼,端着羊骨头汤喝了大半碗。
……
拿青衫书生下山去,并无人阻拦,背着行囊徒步往仙机县里走,走累了就往火焚的残骸去取水喝。打量残垣断壁中被熏成黑脸膛的神像、被房梁砸破了半边身子露出竹胎稻草的神像:“可惜可叹。可叹你这泥胎草包,有人敬你怕你,有人人账神势,你可晓得自己是天生地养的草芥么?”
打了一桶水,喝了两口:“嗯?”
锦袍客悄无声息的出现:“有何不妥?”
书生在旁边吐口水,拿手帕擦舌头:“兄弟,我喝着有股死人味。”
锦袍客探头往下一看:“确有一个死人,你抓着绳子,我下去捞上来。”
“井壁有青苔,你多加小心。”
锦袍客跳到井里,任凭四周青苔滑腻、石墙平滑无处受力,双脚蹬着两侧一用力,硬生生在石头上踩出两个脚印,把自己嵌进去,用绳子系住了泡胀的尸体,自己一点水面,向上一蹿,扒着井口爬上来,只湿了些衣摆。三把两把将尸体扯上来,往旁边一搁:“就这一个。”
书生不急着验尸,先拿出砚台、笔墨,从锦袍客衣裾上拧了点水,研开笔墨,就着朦胧月色刷刷点点写了一封信:太子失踪事大,此间百姓的生计同样事大。昏君贪官酷吏恶匪苛税如狼虫虎豹,害人甚深。荡平乾坤,自然可见。我请任县尹,整治此地,府尹也可做的。
锦袍客闻了闻风,有些惊异:“你去吃酒了?难得阔绰。”
“去卧虎寨蹭了一顿喜宴,有些好酒好肉。”
锦袍客脸上微微发红:“文道难功夫很俊,长得也美,你看她如何?”
书生沉吟了片刻:“争强好斗,似有宏图大志,所行却背道而驰。对内倒是仁义,并不盘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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