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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童死在葛谨风怀抱中,睁着眼睛暗淡的看着他。

葛谨风早已见惯死人,见过打仗,俘虏被杀和忠良被杀的感觉不同,贴心小厮惨遭杀害更是令人肝肠痛断,气的他直接说了憋了许久不敢说的心里话:“你们杀一个算一个!若是大门破了,只管逃命去吧。孤在京城早晚也是个死,昏君奸臣当道,或死于妇人之手,或死于国破家亡,有什么差别。不若死在这国运之地!琴童,准备柴火灯油,堆在殿中。拿金银洒在门前。”

琴童:“公子不可,这井是仙家宝物,天下水脉之主”

葛谨风气道:“你也信他们歪理邪说!我再说一次,天下水脉起自昆仑山!一口井哪有什么灵性,但愿保我们尸身不腐。琴童,你没受伤,拿些金银,换上差役的破衣服,和那小孩子一起逃命去吧。”

琴童哭的什么都说不出来。

葛谨风费力的拖拽,把玉童的尸身拖到井边,准备先把他扔下去,免得被焚毁。

他也曾在军中观战,也曾熟读兵法,看今日生机已绝。骂骂咧咧:“昏君!上有无道君父,旁有奸佞作祟,孤早晚也是一死!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我葛谨风算什么死法?苟且偷生十八年,竟要死在今日!!一群土匪,贱民,禽兽一样的东西,也敢来杀我!朝纲不振,贻害大家!天王信的什么鬼神,拜什么仙佛,连半壁天下都没夺下,就想坐享太平!哪有太平天下!天王未老先衰耳聋眼花吗!天师表演什么云梯纵,还说能腾云驾雾,今日又死到哪儿去了?好神仙福地,也配当我的葬身之地。”

侍卫和小厮们从未听过太子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论,都有点惊呆了。

暗暗觉得爽快,但不敢附和。

朱漆大门撞不开,用镐头斧头去刨却很快就见了个洞。

阿淼就着这个洞口往外连射了几箭,箭无虚发。

阿胡在旁边借着打雷闪电,高声宣扬因果报应丝毫不爽,吓得门外的庄户们又有些手软。

众人攀上爬下,试图瞄准贼首,却找不到:“朱英这缩头王八,躲在人后面,射不着他。”

琴童不舍得抛下主人独自去逃命,跪求:“公子,和我互换衣服!他们要杀天使,岂会杀一个小厮?”

葛谨风叹息道:“你看朱英那厮的行径,跑不掉的都得死,你去找那小孩子,他是当地人,必然知道些小路。你跑得快,或许有一线生机,也不必回京城复命。”

阿淼高呼道:“公子休要丧气!坐在井边,看我杀尽贼人!”

这不正常啊,两军交战,死伤一些人,就有一方逃跑了,像现在这样拖走尸体和伤者继续进攻的情况,不应该出现在一些庄户,府兵有这样的能力才有可能。他低声问阿胡:“他们的士气怎么还不散?”

阿胡咬牙切齿:“训练的好,骡马一样只知进不知退。”

门外的壮丁躲在墙壁两侧,闭着眼睛满脸流水,伸着胳膊抡镐头、木棒上捆着斧头去砸门。

朱英让亲信用手帕扎紧伤口,哆哆嗦嗦的举起弓瞄了一会,试图从刨出来的洞口再往里射箭,可肩头剧痛难忍。

外面刨,但闭眼乱刨效率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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