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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云砚好整以暇盯着他。
“这药……甜吗?”少年翘起腿,晃着脚尖笑道。
影六后知后觉,那滚进喉咙里的不过是最普通的糖豆。
他心脏狂跳,嘴唇哆嗦。
萧云砚起身,单手将人扶了起来,说:“只要忠于我,便能活。来日我登高位,许你封臣拜将,自由之身。”话落拍了拍影六肩膀。
“你知道该怎么选。”
他负手身后,走出书房。
所谓驭人之道,即是在绝境之中给予希望,驯服的同时又不能彻底磨掉人骨子里的野心和欲|望。
少年不是圣人,只能利用并驾驭有缺点且存在阴暗面的普通人。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洁则不堪大用,他的臣下不能是完人。
少年撩开衣袍走下台阶,恰巧碰见玉娘推开宅门,她一身绿意盎然,手里跨着的菜篮子也满是青菜,这兆头不怎么好。
萧云砚眉头一跳,在庭中坐下,玉娘果然走上前,俯身在他耳边说道:“少主,高奴传信来,说高太后有意撮合高盛和陈姑娘,意在两国联姻。”
少年不经意皱起眉头。
他的直觉一向很准,疲倦地揉了揉两眼间后,萧云砚叹道:“有些桃花真是怎么剪都剪不掉呢。”
他同高盛之间,真是孽缘。
本以为安若入宫的话,他的“梓木琴”计划可以搁置了,如今倒好,高盛觊觎的不是他的物件,而是他的人。
他眼光倒是好呀,但想得美。
萧云砚喝了一口石桌上摆着的山楂茶,凉意入喉,仍不觉得解气,他轻掰指尖道:“陈祁御出局,李观棋出局,姜暄出局,高盛……”
“入局再出局。”
少年打定主意,随口问择菜的玉娘,“阿愿又去哪儿了?”
玉娘笑起来,原封不动对萧云砚道:“她说出去打工了。”
“陈姑娘对在这儿白吃白住很是介怀,她心性倒是真好。”
玉娘理好碧绿的菜叶子,小声说:“少主要抓紧,近水楼台先得月。”
饮茶的少年轻咳一声,嘴硬道:“玉娘你都不着急,我着急什么。”
“是是是,少主还小,要两年后才及冠呢,就不知道玉娘有没有这个福分能看见。”女子轻轻拨了拨腕间的翡翠玉镯,说:“这是你娘留给我唯一的东西,虽说是舍不得,但少主要是认定了,玉娘就把镯子送给陈姑娘。”
萧云砚抬眼:“既然是阿娘留给你这个徒弟的,哪有夺人所爱的道理,玉娘,我欠你良多,若你想离开金陵,找个没人认识的小地方安顿余生,随时都可以,不必挂怀我。”
“少主总是这样聪明。”玉娘妩媚的双眼沁着泪,低语道:“许是年纪大了,也想找个归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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