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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每每露出一点不耐的神情,姓孙的嬷嬷就说:“姑娘是作为国公府的三小姐嫁给咱们大汉最厉害的男人,怎可以懒怠?”
另一个姓张的嬷嬷板着脸补了句:“到时候丢的可是国公府和萧府的脸面。旁人会说姑娘是山野来的,不懂规矩。”
阳月听了之后,联想北院那两名侍女嚼的舌根,心中更加难受,也越发地心疼韦姌。她知道这些汉人都看不起他们,认为韦姌是没教养的野丫头,上不得台面。但韦姌在九黎时,也是堂堂的大巫女,自小备受呵护宠爱,便是那公子均,也不曾对她说过一句重话。
等两个严厉的嬷嬷走了之后,韦姌一下子躺在塌上,捶着自己酸麻的小腿:“月娘,这两个嬷嬷好可怕!我这两条腿都快没知觉了。你快来帮我捶捶。”
阳月默默坐到她身旁,替她捶打着,低头一言不发。
“月娘,你怎么了?”韦姌爬起来,看到阳月眼睛红透,捧着她的脸问,“谁将我的月娘惹哭了?”
“巫女……巫女从小到大,几时受过这种罪……”阳月抬手擦了擦眼角。
韦姌笑道:“瞧你,不过是被两个嬷嬷说了两句,我受得住的。你可千万不要告诉我阿哥,免得他担心,知道么?”
“可是巫女……”阳月还是心疼。
韦姌抱住阳月,不知是对她说还是对自己说:“我明白。但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我一定会努力把它走好的。相信我。”
阳月破涕为笑:“嗯。”
“笑一笑才好看嘛。”
屋里的欢笑声传到屋外韦懋的耳朵里,他背靠着墙,心中百味杂陈。这条路,一开始他便知道万般艰难。途中王汾改道青州,昨日堂上周宗彦对韦姌冷言相待的时候,他都曾想过把妹妹带走。但此刻,为着妹妹的这份心意,他决定当做全不知情。
……
王汾有公务在身,还得回去复命,在青州没留两日便领兵离去了。而韦懋怕韦姌不习惯,多停留了半月,直到九黎那边来信说韦堃身体抱恙。他心中甚是挂念,也打算告辞回去了。
周宗彦出于礼节,还是备下许多礼物,要他带回九黎去。韦姌亲自将韦懋送出门,拉着韦懋的手臂不肯放。
韦懋也放不下韦姌,但事已至此,没有退路了。他将韦姌拉到旁边,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盒子交给她:“我经多番打听,知道三叔公刚好在邺都一带贩卖药草,生意做得挺大。你若有事便拿着这个找他帮忙,捎给九黎的信也交给他带回来。自己人总归放心些。”
韦姌将盒子收在袖中,奇怪道:“三叔公?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有这个三叔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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