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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怎会看到李建深?

她使劲揉了揉眼睛, 发觉自己没看错之后, 不禁小声地‘啊’了一声。

烟雨朦胧中,李建深正身着一身鸦青圆领胡袍向她走来,肩宽腿长, 行走之间,衣摆翻飞, 腰间那根寻常的革带仿佛都带了一股生气。

镇上的地坑坑洼洼,他的脚在上头踏过,黑靴立时粘上了星星点点的泥点子,却半分无损他自身带的那股属于长安世族的风流俊雅。

他立在屋檐下的台阶上,豆大的雨点顺着屋檐上的砖瓦落在他身上,很快肩头便湿了一大片。

随后, 青葙便见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自己:

“你有东西忘了拿。”

青葙回过神来, 低头, 看出那是今日自己掉落的那封信, 不免张了张口,但她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 只能伸手接过, 道:“多谢殿下。”

见李建深浑身将要湿透, 只得将手中雨伞伸过去挡在他头上。

李建深似乎被她这一举动取悦, 冷峻的面容上难得浮现一丝笑意。

“别叫我殿下,我是隐了身份过来办事,叫我雀奴便好。”

青葙微微张了张口,一时之间陷入沉默。

李建深是太子, 她怎么敢叫他的小名,而且若这么叫出口,未免显得两人之间太过亲密。

青葙并不接李建深的话茬,下意识地左顾右盼,见四周竟无一人,心里不禁纳罕,李建深出门竟一个随从都没带,就连冯宜和谭琦这等贴身侍候的也不见人影。

但她这些话终究没有问出口,这原也不干她的事。

青葙原本想说两句场面话便关上门,却见李建深自顾自地踏上石阶,站在门槛处问:

“许久不见,不请我进去坐坐么?”

青葙有些不明白李建深的用意,她想他们在长安时就已然把事情说明白了,如今他突然到访,倒叫她有些措手不及。

只得道:“寒舍简陋,怕是招待不了贵人。”

说着就要关门,谁知许是听见这里的动静,福伯撑着伞出来。

“阿葙,不是叫你不要随意开门的么?这万一要是遇上坏人,你——”

见了李建深,猛然愣住。

“这位郎君,你……你是……”

有一瞬间,他还以为是公子回来了。

青葙正在犹豫要不要同他介绍,李建深已经对福伯行了一晚辈礼。

“问老丈安,我从长安来寻人,途中与仆从走散,天下小雨,无处容身,可否借宿一晚?”

青葙歪头,看向李建深,她知道他既然选择隐瞒身份必然有他的道理,但她竟不知他何时能将谎话编的这样顺溜。

他是太子,怎么可能无处容身,不知他忽然要住这里是在做什么,刚要拒绝,福伯已经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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