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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衍刚才发病,整个人狂怒难耐,合了几人之力才把他按倒。
住持站在后面,不停地念诵着佛经。
“住持,请借一步说话。”许宗文将住持请到门外,“空道僧何时才能出来相见?陛下是大梁之主,龙体绝非儿戏。还请空道僧看在江山万民的份上,为陛下诊治。”
住持闭目,“师叔的确远游多年,未曾回过寺中,贫僧并没有诓骗大人。”
许宗文抬手擦了下额上的汗水。陛下常年被噩梦所扰,夜不能寐,头疼就是这么来的。原来局势紧张,未曾好好医治,症状便越来越强烈。听说空道僧精于医术,也擅解梦,所以才亲到永安寺来。
住持沉声说:“贫僧虽佛法和医术远不及师叔,但听闻陛下的症状,猜测是这么多年来所犯杀戮太重,那些冤魂不肯离去所致。若能皈依佛门,潜心修佛,或可自愈。从前也是有这样的先例。”
要皇帝皈依佛门,这怎么可能,岂不是天下大乱了?
禅房里头很安静,还有不知名的草木香气从窗外飘进来。萧衍睁开眼睛,只听到外面的絮语,后来就没有声音了。
他缓缓坐起,手撑着头,问道:“事情都办妥了?”
暗处有个人走出来,跪在他面前,“废帝已经伏法,废太子,不知所踪。”
萧衍抬手一挥,那人便偏过头,半侧脸是一道清晰的红痕。皇帝还在病中,只用了两分力道,否则非打得人吐血不可。
“属下无能,甘愿受罚!”
“斩草除根,否则你这校事都尉便提头来见。”
那人肃然应是,又将一个包袱呈上。
“废太子失踪时,什么东西都来不及带走。这是他随身之物。”
萧衍伸手接过,那人便退到阴影里,然后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包袱里放着笔墨纸砚,印章和钱袋,此外有一个很小的卷轴。萧衍缓缓展开,率先引入眼帘的,是一张绝美的少女面容。她梳着双环髻,绑着镶嵌珍珠的缬带,带子飘散到身后,背影纤细而挺拔。手中的团扇轻抵着下巴,嘴角微微抿着点笑意,目光温柔地看着地上正打成一团的两只猫儿。
眼角下那颗粉嫩的泪痣,将女子身上的柔媚,恰到好处地展现出来。
但媚而不俗,柔而不弱,那是顶级士族养出来的气韵。
作画之人笔墨中饱含着爱意,描摹细致,同样身为男人,萧衍能感受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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