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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个心眼多得像是被晒干的莲蓬的老头子们又要多想。

  于是谢宁池拿了笔,将礼单上傅挽定然不喜欢的几件物件都用朱笔划了,才将厚厚一本折子扔回给宗人令,“宗人府所需物件,便定下这些。”

  方才宗人令不敢抬头瞧,可谢宁池偶有不知晓的物件,还是会问过他一声再做删减,之后似是低喃的那句“阿挽可不喜这些”,自然也没逃过宗人令的耳。

  猜测着册子上的物件怕是被减了不少,宗人令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他正要躬身退下,谢宁池却伸手从一众宗卷下掏出个比他手里的册子还要厚上两分的册子,抬手就扔到了他手中,“这是孤私下加的,你去辰王府一趟,让人清点装箱,倒是与宗人府出的纳彩礼一同送到杨州去。”

  手里那册子厚厚沉沉的,宗人令拿着时就已倒抽了一口气,忍着没敢打开了瞧,等去了辰王府,瞧着那个大管家一个不漏地将东西报出来,硬挤着还装了百余个檀木箱子之后,他回家就猛灌了三碗姜汤压惊。

  难怪之前传闻都说辰王征战四方,私库里的宝物怕是比如今陛下的私库还富裕些,今日他管中窥豹,也可见一斑了。

  可这般偌大的家产,辰王竟舍了近一半去充作聘礼。

  真不知那位未曾谋面的辰王妃,是何等的人物。

  这加起来得有两百余箱的史无前例的聘礼,已经让负责此间事宜的宗人令很是头疼了,却不想在皇宫中忙得脚不沾地的小皇帝知晓了这消息,丝毫不考虑这有多违礼制,竟也开了自个的私库,眼巴巴地送了八十箱“添妆”来。

  宗人令猛吸了一口气,颇为大无畏地告诉陛下,“这‘添妆’礼,自来都是闺中玩得极好的女子见相互表示心意的,虽大多精贵,可也不会如此厚重。”

  事实上,若不是还担忧家中妻儿老小和自己的项上人头,宗人令很想告诉陛下——辰王已经够胡闹了,就请您不要再添乱了行不?

  谢郁丝毫没理解这其中的一片苦心,也不理解这么多东西的运输艰难,很是大方地挥了挥手,“朕与皇叔祖母可不敢说闺蜜,只是长辈即将远道而来,做小辈的,先献上点心意,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她坐在御案后,虽如今女子之身已被众人皆知,却还是未曾改换会女装,只一双已见雏形的美目,微微上钩,有了些女子的娇媚之态,又被帝王威仪所压制。

  她笑眯眯地瞧着宗人令,像是在与他闲话家常,“皇叔祖是朕的长辈,多年来对曦朝所做的贡献,想来诸位也算是有目共睹。如今皇叔祖要迎娶心尖尖,在朕想来,便是将声势弄得更浩大些,也是皇叔祖应得的。”

  “何况历朝历代,何曾有过皇帝的叔祖娶亲的先例,礼制上,本就无可借鉴之处,有违规制一事,就是想想,宗人令也可以免了。”

  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可偏偏,宗人令就感觉到了后背久违的浓稠汗意。

  他们的陛下,何时气度已经如此地相像辰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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