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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郎中知晓能住在望君楼里的人非同小可,听她这样说,恨不得脑袋都垂到肚子上,替玉芙把了脉后,忙不迭的将方子交予了在外间的温时书。
“郎君,这位姑娘醒来后可能会觉得头疼头晕,甚至呕吐,需要通风静养,再喝上我开的方子,过几日即可痊愈。”郎中顿了顿说:“郎君也要注意自己背后的伤势,每日换药,万不能做些劳累的事,以免伤口开裂。”
温时书轻轻“嗯”了声,将方子交给了学子,“你随着郎中去抓药,务必要快些。”
那学子领了命后,似想到了什么,“先生,咱们寻玉芙姑娘时,学生还发觉有一行人在,为首的好像是知府夫人的外甥,名叫周瑞。”
温时书坐在灯火没能覆盖的那片阴影里,狐裘下缠绕的全是用来止血的细布,病态却显得柔美,在此刻竟有了几分骇人的气势,直至一声轻笑,如玉的脸庞才有了细小的波动。
“是吗?告诉陈知府,李通判的甲等是买来的,我这处有证据,若他要问缘由,让他掂量掂量自己的乌纱帽。”
这是他第一次说威胁人的话,却也是最后一次威胁陈真。若此人是个明白的,听了就会处理李通判及其夫人,若不明白,光凭苏州府火药一事,都不必坐在这个位置上了。
待这些人散去,温时书才缓缓走到了床边,而他的手中,正拿着玉芙遗失的菩提。
望着小姑娘像小猫一样蜷缩着,心里又浮现起她在胡同时的模样,满身狼狈的躺在地上,借着火光甚至还能发现她掌心干涸的血迹。
他护着的姑娘,遭了这样大的罪,他定要为她讨个公道。
看着她的汗水将云鬓打湿,嘴里不知在呓语什么,温时书眉眼中蕴满了温柔,缓缓坐在了床边,用帕子轻轻将她的汗拭去,小姑娘好似感受到了什么,忽地那双小手就拽住了他。
“先生、先生,玉芙找不到你了,我好怕,好怕……”她的声音还是虚弱的,可拽着他的小手却极为有力,丝毫不肯松开那片衣袖,还隐隐约约想要握住他的手。
温时书无奈地笑了笑,将菩提缠绕在她的手腕上,玉芙的神情也渐渐恢复了正常,不过那双小手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他稍微动一下,都会惹得小姑娘皱了眉。
他试图将手抽回,怎料睡梦中的小姑娘仿佛感受到了他的意图,抱着他的手竟落了泪,嘴里反反复复念叨着“先生”。
望着她紧皱的眉头,迷迷糊糊地撒娇,温时书默了片刻,最后还是妥协了。
随着灯火渐渐暗去,床上的玉芙蓦地睁开了眼,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仿佛做了好长一个梦。
在黑暗中,她闻见熟悉的山茶香,感受到怀中传来的温暖,才从模糊中找寻出了些许记忆。她好像被先生救了,后头的事情她却不太记得了。
但眼下这样熟悉的感觉,就只能是……先生在她旁边了。
玉芙不太确定,娇娇地唤道:“先生,先生?是你吗?”
她怀中的手有了动静,渐渐地抽离开来,但他说话的嗓音却是哑的,分明昭示着,他刚才可能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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