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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日里弱柳扶风,现下的怀抱却是万分紧实, 姬礼一愣,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还以为她做了噩梦,于是也伸出手来, 轻轻抚了抚她的后背。
“阿萤, 阿萤, ”他温声, 轻哄着她,“怎么了,可是着了魇?”
怎么突然一下子变成这样?
她披散着头发, 甚至连鞋都没来得及穿, 慌慌张张地跑下来,将他抱住。
这是她第一次抱得这般紧,竟让姬礼感到几分无所适从。
“阿萤?”
一声又一声唤,终于让少女稍稍回过神来。姜幼萤将整张脸埋入姬礼的坚实温暖的怀中,脑海中回闪的,却还是方才在梦境中的画面。
她想起来了,她全都想起来了。
她想起来了——
“上辈子……”
怀中之人一声失神落魄的呓语, 引得男子稍稍一怔,垂下眼睑。
“阿萤, 你说什么?”
少女于他的怀中抬起一张小脸儿来。
一双乌眸潋滟, 含着些朦朦胧胧的水雾,让人只看一眼,便觉得整颗心都柔软了下来。
“阿礼。”
柔柔一声唤, 她似乎还有些犹豫,“阿礼,你相信……这世上,有前世吗?”
前世?
果不其然,男子面上浮现了片刻的怔忡。
一双眼底,也尽是疑惑之意。
“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前世之说,他俨然是不信的。
姜幼萤可没有忘记,先前在国安寺,听了老方丈的滔滔不绝之后,少年一把火将金钟寺烧了个干干净净。
“没、没事。”
她垂下眼眸。
眼底隐约有细光,轻轻颤动。
又有许多新新鲜鲜的东西,如潮水般涌入少女的脑海中。许是见她赤着足,男子眼底一阵心疼,慌忙牵了她的手,带她走到床边。
腰上一道重力,身形亦是被人一搂。姜幼萤坐定,对方亦是稳坐了过来。
她仍是心底有话,百转千回。
但这太过于荒诞,这话说出去,别说姬礼了,就连姜幼萤自己也不信。
她记起来前世,她是花楼女,为了功名利禄,煞费苦心地接近太子礼。当朝太子姬礼何人?那是人人敬重、人人仰慕的储君,温文尔雅,克己守礼。
她记起来,自己是如何引诱他,如何与他花前月下,又如何……
少女眉睫一颤。
脖颈上像是多了一道绫布,直直拉扯着她,让她无法呼吸。
她死了。
上辈子,她自缢于姬礼登基前夜。
从心底传来一道阵痛,那痛楚之意一路蔓延至眼中,暮色轻轻晃荡,映入少女凌乱的双眸之中。她是死了,而后又重生了,成了如今的姜幼萤。那姬礼呢?
他怎么也……
姬礼全然不知晓对方心中思量,先将其抱上床榻,用被褥盖住了她冻得有些发红的双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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