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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鹿攥在手里的五粮液砸在地砖上。
浓醇的酒香霎时四溢,许鹿却仿若失去了五感,只剩脑中的嗡鸣。她下意识地想逃避那个已经翻涌至灵台,呼之欲出的真相,弯腰去捡地上的酒瓶碎片,攥在手里,让尖角戳上皮肉,试图从一场无稽的梦里清醒过来。
陆俭明在她弯腰时就冲了过去,抓着她胳膊提她起来,伸手去掰她手里的玻璃片:松手!
刺痛已经到来,可场景却没转化,她还在生活过二十年的家里,许鹿抓着陆俭明的手,慌张道:要不我还是改天再问吧,我们今天先回去,我想回北京了。
陆俭明一手抓着她被扎出血的手,一手托着她侧脸,让她仰头看自己:刚才在楼底下的话还记得吗?叔叔阿姨爱你,不管真相如何,这都是不争的事实。
陆俭明问她,你有过遗憾吗?
她说,没有,我觉得很幸福。
许鹿睫毛轻颤,扫过眼底的一层湿气,视线重新聚焦,看见陆俭明沉着冷静的目光,听见他镇定的话语:有我陪着你,不要怕。
许志平从次卧里翻出医药包,递给陆俭明。
许鹿坐在沙发上伸出手,由着陆俭明拿着棉签给她消毒。
许志平坐在沙发另一头看着,脸上泛着酒意,他搓搓脸说:我和你妈本来想瞒你一辈子,没想到,到底还是没瞒住。
刚抱你回来的时候,你才两三个月,还只会抱着手吃手指,眼睛像葡萄似的那么大,看谁都乌黑有神,你妈妈说,这眼睛多像一头小鹿,不如就叫鹿鹿吧。
伸向他的细白手臂溅上一滴泪水,陆俭明抓着她手指,边清理伤口边低声哄:别哭。
许鹿眼泪不停地从眼里往外溢:手好疼
疼的又哪里是手,陆俭明心里叹气,低头给她轻吹。
许鹿瑟缩着,像读一本恐怖悬疑小说,害怕极了,却又忍不住想知道后续:所以,我是你们从福利院里抱养来的?那跟你们离婚有什么关系?
许志平说:你妈妈一直以为是。
许鹿没听懂,不由地侧目。
两年前,你妈接到福利院的电话,对方说,有人去院里了解关于你的情况,问了许多问题,还提到了你亲生母亲。
二十多年前他们到福利院办领养手续的时候,对于孩子的身世背景,院里做的匿名处理,只说孩子父亲未知,母亲重病,无力抚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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