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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谢年舟与她表兄素来不睦,也知道谢年舟只要寻到机会,便要刺一刺她表兄,可惜表兄是端方君子,行事稳重且妥帖,很难让谢年舟抓到机会,而今撞破舞姬向他求情的事情,自然要阴阳怪气一番。
但这种场合是说这种话的时机吗?
——她阿娘都快来了,要是让阿娘看到这一幕,按照阿娘的手段,像这种“狐媚惑主没得勾坏郎君的小蹄子”的舞姬绝对活不了。
别说是天子赐下的舞姬了,哪怕天子来的使节阿娘都能给剁了。
无他,无底线的护短。
“你少说两句,现在是说这种话的场合吗?”
祝仪推了一把谢年舟,圣母白莲花的人设时刻不崩。
谢年舟:“?”
谢年舟:“.....”
“阿娘当真是宰相肚里能撑船。”
谢年舟凉凉一笑,侧脸看向一旁。
时间紧急,祝仪没心里安抚谢年舟别扭的小情绪,回头向珍珠琥珀道:“你们俩去路口守着,若是见了阿娘,便想法子拦着阿娘,别让阿娘来得太快。”
珍珠琥珀连忙点头。
祝仪向屋内走去。
陆广轩早就听到祝仪的声音,但一直并未起身相迎,见祝仪走过来,抬手揉了下眉心,面上更加无奈,“仪仪,你过来了。”
“嗯。”
祝仪微颔首,找了个位置坐下,抬手指了指舞姬,问陆广轩,“表兄,这是怎么回事?”
陆广轩剑眉皱得更深,倒了一杯茶,伸手递给案几对面的祝仪,“她求我收了她,若不然,她没命活。”
“哦,原来是带着任务过来的。”
祝仪丝毫不意外,喝着陆广轩递来的茶,不动声色打量着伏在地上轻轻抽泣的舞姬,“抬起头,让我瞧瞧你的模样。”
舞姬颤颤巍巍抬起头,是一张梨花带雨的脸,经霞光一映,越发显得娇弱无辜。
但这似乎是她营造出来的一种假象,微红的眼,恰到好处的粉嫩的唇,与后世的心机素颜有异曲同工之妙,像是极力掩饰着自身气质里的狐媚诱人。
祝仪有些懂陆广轩的不耐来了。
——若是一个相貌普通的、没那多心机的来求他留下,以他的仁厚端方,多半会做个人情留下,反正留下也是摆设,让亲兵防着些,不给他添乱就行。
但这个舞姬明显不同,一张祸水脸,用阿娘的话来讲,一看就是会勾坏郎君的小蹄子,纵然表兄冷静自持不会被她所惑,但帐下的亲兵呢?
温柔乡既是英雄冢,留这样一个人在身边,是给邺城埋下一颗定/时/炸/弹。
更何况,这么一张不安分的脸,在阿娘那一关便过不了,必会被阿娘要走打发了,根本不会把她往陆广轩身边送。
祝仪不动声色放下茶盏,问道:“你说你想活命,便说明你是聪明人,知晓邺城与京师的关系,更知晓此地乃是邺城,我祝陆两家的地盘,若是出了事,你那远在京师的主子却是救不了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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