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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晕,”池青说,“出门的时候忘了戴。”

“忘了?”

“人在生病的时候,总是不太清醒。”

解临没那么好糊弄:“手套或许能忘了,自己什么毛病也一道忘了么?从你接体温计到现在已经过了十分钟,这十分钟里甚至没有去洗手,”解临说到这微顿,紧接着又说,“……而且还多蹭了我三次。”

“一次两次可以解释成意外,但事不过三。”

解临边说话边看着他,语气当中其实不带质问,他这把嗓音也很难让人有被质问的感觉:“池先生,你蹭了我那么多下,是不是得给我一个解释?”

“……”

池青把药吞下去,手里捧着玻璃杯,思考自己该怎么回应。

他现在思路其实并不是很清晰,几宿没睡,脑子比平时转得慢。

总不能说他洁癖一夜之间忽然好了吧。

他又不是行走的医学奇迹。

最后池青放下水杯,坦诚说:“我洁癖晚期无药可救,即使头晕,发烧烧到四十度也不可能有任何好转。”

解临示意他继续。

于是接下来解临猝不及防地听到一句话。

“但碰你好像没那么难受。”池青这句话说得很慢,他抬起眼,回视道,“至于为什么,我不知道。”

他这句“不知道”也不全然是在隐瞒。

因为他的的确确不知道为什么他读不到解临。

为了让这番话听起来更具备说服力,池青顺带解释起之前自己干过的事儿:“还有我之前戳你那几下,不是因为桌布,也不是因为喝醉,我只是想试试。”

池青最后交代:“上周我咨询过吴医生,他也说不上原因。”

这个解释勉强说服了解临:“手伸出来。”

池青:“?”

解临:“你说那么多,我总要测测是不是真的。”

池青将手从袖口里探出来,那只平时总是包裹在黑色指套下的手仍旧白得晃眼睛,他这双手很少以不戴手套的状态出现在别人面前,就是季鸣锐,想跟他出来吃饭让他别戴着手套都花了数年时间,更别提碰了——然而解临这回毫无阻碍地碰到了池青的手指。

池青连避都没避。

虽说之前也碰过几次,但那几次都是特殊情况,匆忙得很,多半等到松开手之后才反应过来。

池青的手刚从玻璃杯上挪开,解临一开始怕他不适应,只接触到一点泛冷的指尖,见他确实是没反应,这才收拢,将池青露在衣袖外面的半截手指全都握进掌心里。

“有什么感觉?”

感觉很安静。

但是池青不能说。

他最后只说:“没什么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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