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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看着他的反应,又为了印证之前的话,把相册翻到更前面,停在那个晚上酒店走廊的监控截图上。

沈禾柠踉跄着从房间里冲出来,一直在抹眼睛,她妈妈在后面追了一段,放弃地蹲下去哭。

女人遗憾叹气:“兜了一个大圈,到最后,你还是这个结果,何苦当初不听妈妈的话。”

“你要是早点跟她彻底斩断,好歹兄妹情还能保留,”她神色温和又残忍,还夹着某种终于占了上风,让儿子在她面前彻底溃败的满足,“现在呢,你控制薄家,控制你的爷爷和母亲,为她费尽辛苦,可她对你就只有亏欠补偿。”

“时予,你也不想想,”她表现得满眼关切,连自己都分不清几分真几分假,一心等待他认输崩溃,落进她股掌之中的狼狈样子,“像我们这样没药可医的病人,怎么能被爱啊。”

薄时予的视线一动不动凝在照片上,许久后缓缓抬起眼,女人身上一冷,下意识就往后退了半步,惊魂未定看他。

两三年不见,她对这个儿子的恐惧,在这个对视里忽然达到顶峰,呼吸跟着停了几秒。

薄时予没有血色的唇划开一点弧度,隐约是在笑,却更像饮鸩止渴的疯,他问:“那又怎么样。”

女人怔住,脸色迅速难看下来,养尊处优的手不由得握紧,难以置信瞪着他。

薄时予淤血斑斑的手,机械地松开轮椅,扣在自己残废的右腿上,语气轻缓,但内容让她毛骨悚然:“不爱我没关系,是觉得欠我,补偿我,都可以,她已经是我的了,谁也不可能改变,连她自己都不能,这辈子除非我死。”

“我这样的人,您最好当心一点,”他瞳色黑得如同噬人深井,“再被我发现您做出任何试图让她离开我的事,我都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别幻想着我有什么亲缘,等真伤到您,下手没有轻重。”

女人面无人色,高跟鞋在地板上磨出刺耳的响声,她无论如何接受不了期望落空,上前要去抓他手臂,薄时予根本不给她机会,已经转动轮椅出去,大门闷响着“砰”一声重重关上,震起整个空间的死灰。

江原焦灼地等在外面,快步迎上来,薄时予挥开他,没有让他靠近,独自按着轮椅,艰难地往前走。

快到车边时他停下,低头咳了几声,苍白颈边绷起青筋也没能止住,他逐渐折下脊背,狠狠抓着座位边沿,沉闷空响声翻搅着肺腑,揉成模糊的烂泥。

是真的没想过吗。

柠柠知道了他接受临床试验,会完全没听说他受伤的真正年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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