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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时予的手抬了几次,感觉不到骨骼和血肉的存在,他吃力俯身,捡起轮椅边的狐狸碎片割破皮肤,才用疼痛才找回还活着的知觉。

他给江原打电话,江原听到这种声音,吓得胆战心惊:“怎么了时哥,出什么事了!”

“送她回学校。”

不久之后,江原的电话回过来,支支吾吾道:“谢玄州的车停在公馆外面,车座上还放着蛋糕,他见人出来就直接拦了,沈姑娘上了他车——”

听筒里的呼吸节奏让人浑身悚然,江原急忙接着说:“不过谢玄州没乱来,是直接往舞蹈学院开的,我跟着他们到校门口才放心。”

电话挂断以后,城南公馆就成了一座空荡的锦绣坟茔。

偌大一栋建筑,上上下下的楼层,对于一把轮椅来说实在太大,安静得没有一点声息。

薄时予不记得过去多长时间,他转动轮椅慢慢去了厨房,打开冰箱拿出里面的蛋糕盒子,视线所及的地方,都是小姑娘那天欢欢喜喜亲手摆进去的果酱和零食。

很多都没有拆,只有草莓果酱挖了一点点,像仓鼠勾出来的可爱小洞。

薄时予把蛋糕放上餐桌,取了她爱吃的食材,撑着拐杖去一样一样做好,摆在蛋糕边上,点燃最中间的一根蜡烛。

他坐在常坐的位置,直勾勾看着对面的空椅子。

烛火跳动,映着男人轮廓,从衬衫扯开的衣领腾跃向上,燎原般燃过整张祸水似的脸,也照亮从深黑眼睫间不断溢出的水痕。

他手指湿淋淋抹过蛋糕,低哑喃喃:“宝宝,生日快乐。”

第30章 30. 你敢

深秋天寒, 沈禾柠走后,城南公馆的空调就失去了作用,丝毫抵御不了四面八方冻结上来的阴冷。

餐桌上围着蛋糕的几道菜很快失去温度, 最后一丝与她有关的鲜活热气也熄灭掉,有如一场在冰窖里惊醒过来的梦。

薄时予固执地把菜重新去加热, 饮鸩止渴般看着那些虚假的,再一次涌出来的热度, 好像能和沈禾柠贴上关系的一切, 还没有与他真正结束。

好像他还没有失去。

直到菜被毁成焦黑色, 不可能再给他任何想象出来的温暖, 他才撑着拐杖离开厨房,没有开上面的灯,一步步踩着黑走上二楼, 推开沈禾柠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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