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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时候都是蓬英在说,万花镜那头时不时回两句,镜子悬浮在她身侧,能映出她的样子,蓬英看着就挪不开眼,整颗心都系在她身上,自然注意不到隔壁屋子里的动静。
阮芽呢,夜里开门出去过几次,屋子里有几个人说话,所有的所有,在这间不大的小院里,柳催雪全都听得一清二楚。
这时蓬英进来给他送饭,阮芽趁机抓了个肉包子扔到院墙外,衔玉飞身用嘴叼住,逗得她哈哈大笑。
蓬英端着粥碗,一个劲儿叹气,柳催雪撑着身子坐起,意味深长看他一眼,蓬英莫名,“怎么了?”
柳催雪摇头,到底是什么也没说。
其实他不需要吃东西,蓬英也不需要吃,家里只有丫丫三餐不断。
吃饭不单是为了填饱肚子,重要的是一家人坐在一起,热热闹闹,有说有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忙,唯有一日三餐能坐下来好好说说话,以平凡的烟火气慰藉冰冷的人心。
——法术可以省去很多功夫,可要是连吃饭都省了,那活着当真没意思。
这是阮小花的原话。
蓬英将粥碗搁在床头矮柜上,凝神替他探了脉,感觉他外伤基本痊愈,却不明白为什么人看起来还是很憔悴很虚弱,只能将一切都归结到吃饭上。
“你肯定是吃得太少,晚饭开始出去吃吧,出去走走。”
柳催雪靠在床头,闭了闭眼,“你自己好好想想,我为什么不出去吃饭。”
一天三顿全是大肥肉,哪块肥哪块就往他碗里夹,腻得汪心,还得面带笑容赞不绝口。
托蓬英的福,吃大肥肉和阮清容之死并列第一,成为柳催雪内心深处最恐惧的噩梦。
蓬英开始甩锅,“是丫丫说你太瘦,这两天你没出来吃饭,我都没称肥肉了。”
柳催雪:“所以你是故意整我?”
蓬英:“……”
柳催雪抬碗喝了口粥,苍白的唇稍微有了点粉颜色,蓬英看着他薄削的下颌线,很好奇,“听说你之前有三个下巴?怎么才能长出三个下巴?”他想象不出来。
柳催雪立马把粥碗还给他。
如今修为恢复,每日打坐可将体内多余杂食秽气炼化,不会长胖,但柳催雪一朝被蛇咬,已经出现心理阴影。
院子里阮芽还在丢包子喂衔玉,蓬英出了东厢房,拉着她进堂屋,“去看看小雪吧,他还受着伤呢,都是朋友,你起码……雨露均沾吧,怎么这个家伙一出现,你就不管他了呢,都是好朋友呀。”
阮芽说:“那爹爹把黑子放进来好不好?这样不就是雨露匀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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