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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月顶着一头炸毛陷在毛绒绒的床被里犯迷瞪,不多时就闻到厨房飘来的恐怖味道,立马整张脸都皱起来
他总要吃很多的药很多很多的药,胶囊和药片,还有景江林煮的一袋子一袋子的药液,最苦,但是景江林说他从国内弄过来可花了老鼻子钱,要是不好好喝他抽死他。
景江林说抽他也的确抽,尤其喜欢抽他的脸,拍出一点响声,轻轻的,闹着玩的力度,但是眼色总是很沉,千月不怕挨抽,但是挺害怕那种眼神,就像一个滔滔的漩涡,要把他和自己一起卷进去。
所以景江林喊他的时候他就老老实实从床上蹭下去,一瘸一拐地走到客厅,捏着鼻子把药一口闷。
景江林接过空碗,咧嘴一笑,拍了拍他的脸:真乖。
千月撇撇嘴,感觉很郁闷,喝了药也要挨抽
耳垂忽然被人含住,滚热的温度吓得他瞬间往旁边一跳,目光对上景江林玩味的笑:去洗澡吧,浑身都是我的味。
千月心悸地摸了摸耳朵,一溜烟跑进浴室,回身落锁。
他把睡衣脱掉,看到镜面里自己的胸口和锁骨处几乎落满了羞耻的痕迹,景江林每次发起疯来都把他堵在床角乱啃,而他当时居然那么那么浪地享受。
千月坐进按摩浴缸里,一边泡一边耳朵通红地想着些乱七八糟,过了一会,他往下滑了滑,吹起一溜水泡泡。
水渐渐没过他的脸,在眼皮上落下跳跃的亮光,仿佛灯光隔了很远很远,他忽然听到剧烈的轰鸣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头顶高速旋转
千月受到莫名的诱惑,慢慢把整个身体都沉入温热翻滚的水中,感受着水依次漫过鼻孔、耳朵、头发,仿佛回到母体。
水已变了味道,腥咸的,化成一股股细小的泡沫涌进他的身体,灌满肺叶。原来是很冷的,冻得骨头生疼。毕竟这是冬天的夜里,怎么会暖和呢?他的生日在十一月,午夜时江上都要结冰了吧▁
但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千月迷迷糊糊地想着,我不是许完愿吃完蛋糕回房间睡觉了吗?
对了,是有人来叫我起来看海豚啊!
叔叔,这么黑,哪里有海豚?小月,在远一点的地方,叔叔抱着你,从栏杆上看好不好?可是好高啊叔叔,我害怕。不要怕,你看,叔叔可以牢牢地抱住你
你在干吗!?
随着一声怒吼,哗啦―声,千月被硬生生拽出浴缸,像―尾鱼搁了浅,蜷缩在地板上剧烈地连呛带咳吐出一滩水,鼻子里仿佛撕裂一般疼痛。
他很瘦,脊椎骨细细一条,景江林看着看着,理智回笼,怒火渐渐消弭,蹲下来,忽然听到千月嘴唇颤抖着反复重复一个名字。
他凑近一点,听到:方叔叔,哥哥,爸爸,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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