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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害怕罗敬和打电话来说药已经做好了,又盼着早点结束这段又甜蜜却布满阴影的感情,两种情绪整日撕扯,闹得他一旦静下来就心绪不宁。
所以宋清远的家是个避风港,也是温柔乡。在这儿他不用做溜须拍马的人,不用阿谀奉承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不用时刻担心触了谁的霉头,更不必警惕随时受到伤害。
这天周五晚上,程重安搭地铁到宋清远家,用指纹开了门。王子听到动静,喵一声从立柜上跳下来,直着尾巴颠颠儿跑来欢迎他。
程重安顺手把猫捞起来亲了亲脑壳,换完拖鞋才发现宋清远在家。
他连衣服都没换,倦极地侧身躺在沙发上睡着。
程重安知道他昨晚值班,今天还做了两台手术,这会儿蹲下来仔细一看,宋清远眼下都泛着浅浅的青色。
程重安把猫放开了,安静地趴下来看他,目光一路从清俊的眉宇流连到高挺的鼻梁,最后是薄薄的双唇,怎么也看不够似的。
要是能这样一辈子就好了。这个想法从他心底冒出来,像个流光的泡泡,飞得高一点,自己就破了。
已经初秋,外面的天色一点点暗下来,快七点的时候,宋清远终于睁开眼睛,蓦然看到他,不由怔了一怔:下班了。
嗯。程重安心里跳了跳,若无其事地伸手摸摸他的头,宋医生,手术很累吧。
宋清远还没有完全清醒,抓住他的手盖在自己眼睛上,沙哑地嗯了一声。
这职业一旦碰上连轴转的时候,真会累得脑子都发木。
我放烟花给你看啊。程重安像哄小孩似的开口。
他把手攥成拳,只竖大拇指,嘴里咻地一声,伸到高处才展开五根手指,啪!
宋清远淡淡笑起来,侧了侧脸,程重安心领神会地低头,和他接了一个很轻很安静的吻,直到王子又开始哧啦哧啦地挠皮沙发才分开。
分开之后宋清远感觉嘴唇上有点痒,伸手一摸,是根黄色的猫毛。
家里没什么东西吃了,他们一起去附近的菜市场买食材,这个点摊子不多,宋清远穿着一身简单的衬衣长裤,蹲下来跟一个阿姨买萝卜洋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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