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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灵有些怔愣,十年好像一眨眼间。她总觉得儿子还没长大,还在那一方小小的房间里,如果自己不看好他,就会永远失去他。
最初万初空和他们一同到国外去,并没有和他们一起住。发生了那种事,万灵对儿子有很大的愧疚感,凡事对他百依百顺,不想在家住就算了,不想住宿当然也可以,就在离学校近的地方租个房子。
当时她给他打电话永远都是拒接,继父打的电话,万初空偶尔看心情会接通。
万灵一直不敢过分打扰儿子,她知道万初空实际上不想看到她,每个月回家一趟和他们的交流也很少。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万初空上高二,有天学校忽然传唤她去一趟,她刚进校长室的门就看到万初空嘴角的淤青和指骨上沾染的鲜血,见她来时还有点惊讶,随即又是漠然的神情。
这件事最终被万灵以极其强硬的态度解决了,在国外就是这样,稍微露一点好脸色给别人瞧就会被蹬鼻子上脸,当有足够资本时别人自然会把你的话听进去。
万灵解决完这件事,转头去万初空的出租房找他,神色不解而痛苦地问他出了这种事,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她。
万初空回答:“我自己会解决,我不是解决了吗?”
他太年轻了,他刚刚十七岁,他对她有恨也是正常。
可是在阳光正好洒在窗台,万初空倚靠在窗边向下望时,万灵的心跳声忽然猛地放大数倍。
那一刻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如果她不牢牢看紧他。
她终将会失去他。
这或许是长久来顺遂生活要她付出的代价。
因此当万初空提出想要继续进修表演时,本来极其不想他再踏入这行的万灵,趁此机会给了交换条件。
“好,但是我要你搬回家住,并且今后我打的每通电话都要接。”
万初空答应了。
万灵总是在想方设法留住他,总觉得自己这个儿子会在某天悄声无息地死去,而事实上万初空的大学生活很丰富,尤其在剧团里表现优异,想要回国发展无可厚非。可是万灵很害怕,国内的媒体会怎么对万初空进行报道,谣言总是比真相更加吸引人的眼球。
他们会一遍遍地去揭他的伤疤,把批判的眼光对准他。
他今后走的每一步路都在别人的注目下,那许许多多形状扭曲的嘴巴,最擅长把一个人凭空捏造成另外一副模样。
她怕万初空的眼底再次恢复沉寂,她永远忘不了那双眼睛里没有光,落在窗外的神情冷漠至极,是对他人冷漠,对自己也冷漠。
回国后的每一天她都在害怕,要一遍遍反复确认儿子的近况。她已经老了,就算头发染成棕色还是会有银丝冒出来,十年前她不能接受变成那样的万初空,十年后更不能接受万初空变回那个样子。
但就像爱人所说,那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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