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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玉白打眼探去,屋子里空空如也,只有小案上的香炉还有一点温度。细长的安神香插在炉子里,自在的燃着。
屋子里的布置简单,但雅致,又考究。清幽的小屋里栽了两支竹,在大冬天里也是翠绿的,足见主人对它的爱护。
晏繁像是见惯了这场面似的,自在的在小案前席地而坐,熟稔的伸手去拿勉强的水壶,给自己斟了碗。
魏玉白见状,也跟着坐了下来,晏繁又拿了个杯子,给他也倒了一杯。
魏玉白拿起杯子看了看,不由得一惊,“我靠,这是古董啊。宝贝啊。”
这杯子不像常见的茶碗盖碗,有点儿类似近代的高脚杯,通体透彻,温润清凉,梦幻的冰裂沿着杯沿绕了整整一圈,全是年岁的韵味。
魏爷从小就浸在富贵窝了,哪能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到底是练出一双火眼金睛,在他老爹那宝贝堆里泡久了,多少也耳濡目染一些。
虽然叫不上名号年份,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品相,但只要魏爷打眼一瞧,就知道,这玩意儿,差不了。个顶个的宝贝。
太子爷见这宝贝也只是眼睛亮了亮,随后就兴致缺缺的抿了一口茶。
然而入口的,是酒,不是茶。魏玉白顿时舒坦的眯起了眼睛。
“这是什么酒?酿的真不错。这酒还是温着的。”魏玉白赞叹着,看着手中的杯子,眼睛更亮了。
好酒自当配好月,窗外皓月当空,屋内美人端坐,月光映下道道青竹影,打在墙壁上,更显雅致。
“真大师。”魏玉白端正起来,脸上也不由得染上几分尊敬。
看看人家这生活过的。
一点儿不俗。
晏繁轻轻一笑,点了点他手里的杯子,说出了那杯子的来历,“这杯子叫玉碗,年份久远,我也说不出来一二。”
晏总修长的手指轻轻点了点檀木桌面,抑扬顿挫的吟了首诗,“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
——是李白的《客中行》。
这酒壶里盛的正是那兰陵美酒,酒色呈琥珀光泽,又有玉碗为酒增色,晶莹剔透,望而生渴。
清酒入喉,顺着肠道一路往下,是一种极致的享受。
等两人小酌两杯之后,才有个僧人挑开门帘,缓步而来。
年轻的和尚穿着一身素净的海清走了出来。明黄色的纳衣是腰宽袖阔,圆领方襟,细长的手上还挂着一串佛珠,光滑透亮,被主人轻轻的摩擦着。
和尚走了出来。
那是个极年轻的和尚,浑身上下都透着出尘两个字。
然而他生的又极其艳丽,叫人见之不忘。
那海青过分的繁复,这人的脸又硬是将一件纳衣穿成了华服。
见鬼远远而来,用玉冠束起的长发在月光下仿佛有流光涌动。
魏玉白不禁傻了眼。
他不是没见过和尚,只是他哪里见过这么漂亮的和尚?
何况......那些个和尚都是光着个大脑门儿,哪里还有人留头发的?
还是这样长的头发!
晏繁倒是早就习惯了,笑着朝见鬼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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