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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宜荏便也躬身向她道谢, 不过几步之遥,那丫鬟便替她撩起了帘子,沈宜荏一进耳房, 便嗅到了一股甜腻又熟悉的香味,这味道似是在姑母房里闻到过。
那尚书夫人此刻正斜靠在软塌上, 一张平平无奇的四方脸上满是慈爱的笑意,沈宜荏还未行礼时,她便先说道:“不必多礼了,我与你姑母乃是手帕交,你便是叫我一声姑母,也是使得的。”
沈宜荏自然不会将尚书夫人的客套话当真, 她便极恭敬地朝尚书夫人行了个礼,随后便目带殷切地说道:“见过夫人。”
“你这孩子倒是十分知礼, 我姓李, 你若不嫌弃的话, 便唤我一声李婶婶吧。”尚书夫人李氏便笑着将沈宜荏扶了起来。
沈宜荏顺势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后,她方才轻唤了一声,“李婶婶。”
李氏脸上的神色颇为和善, 她只朝身边的丫鬟使了个眼色,那丫鬟便立刻奉上了一本卷宗,只双手捧于沈宜荏面前。
“我知你来寻婶婶是为了什么,婶婶也替你去拿了这卷宗来,只是沈家一事早已结案, 那日沈家后院里有下人在烧火,偏偏风大,那火星子便烧到了房屋里,这才酿成了这般惨剧。”那李氏只神情悲痛地说道。
沈宜荏霎时便觉自己被当头棒喝了一通,她颤抖着捧着那卷宗仔细地翻阅了一番,只见上头清清楚楚地写着沈家一案的缘由、经过,连那日江南的天气都写得细致无比。
她沈家八十口人竟是因一点火星子和一阵大风而举家覆没?
不可能,说真起了这么大的火,为何没一个人逃了出来?沈宜荏虽瞧不颇这卷宗里的隐情,可她也察觉出了不对劲,这些拼凑出来的理由太过刻意,却更有欲盖弥彰之感。
只是李氏的态度已十分明显,沈宜荏纵有千言万语欲要宣泄于口,触及李氏冰冷刺骨的眼神后,她却生生将那些话给咽了下去。
“你也别太伤心,逝者已逝,生者可要好好活着才是。”李氏说这话时,脸上带着几分计算好的和善笑意。
沈宜荏无语凝噎,沉默了半晌后,她方才觉得这逼仄的耳房闷的险些要令她窒息,她便起身与李氏说道:“谢过婶婶,宜荏叨扰了。”
说罢,连面子情也顾不上维护,匆匆行礼后,她便转身离去。
待沈宜荏脚步声淡去后,李氏身旁的丫鬟才极不满地说道:“夫人,这沈姑娘当真有些不知礼数。”
李氏却嘴角一勾,满不在乎地说道:“你若是被害死了全家,还找不到幕后凶手,你也会无心问话的。”
那丫鬟语塞,便要服侍李氏起身之时,却听得外间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并伴着一阵气喘吁吁的女声一同飘进了李氏的耳朵里。
她便蹙眉问道:“是谁在外头?”
李依梦身边的丫鬟此刻正诚惶诚恐地从外间小跑着走进了耳房,还未等李氏面带不虞地痛骂她一通时,她却先泣道:“夫人,小姐不见了。”
李氏当下便从那软塌中挣扎起了身,只横眉竖眼地问道:“梦儿不见了?如何会不见?你把话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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