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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远舟本人说话办事只信奉一个原则——简明扼要直奔主题。
于是他开口就将事情说清楚,“师父受了重伤正在手术,你现在立刻到明华医院来。”
田树:“……”
挂了电话后,她盯着手机看了很久。
田海明这个职业受伤是常有的事,之前大伤小伤也都有过。但林远舟用的是“重伤”,并且需要手术……
她镇定地将手机收进口袋里。
正好有同事推门进来替换她,看来林远舟早已安排好了一切。
秦亮看出她脸色不妥,担忧道:“要不我开车送你?”
“不用,我打车过去。”
经历过袁芷苓的事,田树觉得自己已经有足够的勇气和经验,然而真正到了手术室门口还是被眼下的阵仗惊骇到。
连温局都来了,正一身庄严制服压了嗓门和林远舟在谈话。
田树脚步虚浮地走过去,脑袋里一直有“嗡嗡”作响的奇怪声音。
温局见她以后,说话的动作停了下,等她到了跟前才将情况说明,“子弹击中了左侧胸口,离心脏有多近不清楚,目前情况不明。但田树你要有心理准备。”
田树眨了眨眼,喉间泛苦,“什么准备?”
温局拍了拍她肩膀。
抬头看向“手术中”三个大字,田树直愣愣地站在那。
一旁的林远舟提醒她:“手术会很久,坐下等吧。”
田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一旁的椅子坐下的。
上一次见田海明是什么时候?她忽然怎么都想不起来,自打实习以后,父女俩各比各的忙。
哦,记起来了。好像是确定要进刑警队时,田海明给她买了部新手机作为毕业礼物。
那之后他们似乎有二十多天没见面。
多讽刺,田海明送了部新手机给她,但她从没用它给他打过一次电话。
田树垂下眼,又开始回忆他们说的最后一句话。
还是完全想不起来。
原来她和她爸上次的见面居然那样随意,一句无关紧要的话却有可能成为最后的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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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进行的第四个小时,有护士从里面出来,厚重的门板在她身后再度合上,看起来仍然没有要结束的样子。
田树抱着胳膊试图给自己一点温暖,但好像怎样都不管用。
以前一直奇怪为什么听人描述总说医院走廊格外寒冷,现在想想,大概那阵寒意全来自等待人的内心。
袁芷苓走的时候她没有亲自陪在身边过,这一刻才更真实地感知到自己至亲的人,生命在一点一滴流失的无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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