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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何循狐疑地看着柳檀云,旁敲侧击地说了许多莫名其妙的话。
柳檀云听了这些话,越发觉得何循腻歪的很,有意无意就想躲着他一些,去柳老太爷那边就有何老尚书将她撵出来,于是一咬牙,就躲到了柳孟炎那边。
柳孟炎如今竟似韬光养晦一般,避让着柳仲寒的风头,寻常也不去柳老太爷那边,只隔了几日,领着柳季春、柳叔秋两个见人。多赖柳孟炎从中说和,如今柳季春拜了朱太尉做老师,柳叔秋也成了朱太尉默认的女婿。于是柳季春、柳叔秋两个虽有些防着柳孟炎,却也不得不比早先更近着他,如今柳季春虽去了乡下,却还每常递了书信给柳孟炎。
柳孟炎见柳檀云来了,便当柳檀云有些要紧的话要跟他说,等了半日,见柳檀云不言语,只舀了纸笔在一旁画烟雨江山,便有些不自在,清了清嗓子,见柳檀云没识趣地出去,便板着脸正襟危坐地看书。
柳檀云屏了一口气,硬着头皮留下,心想若出去了,便是去了后院,何循也能闯进去,虽说她发了话,但是何循是常来往的,又有柳老太爷惯着,他哪里听她的话。
父女两个相对无言地坐了半日,柳孟炎耐不住这尴尬,待要自己先走,又觉依着柳檀云的性子,便是自己走了,她也不会走,若是留了柳檀云在他书房里,他又不放心,于是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檀云,如今你三妹妹都不来前头,你每常过来,那些跟父亲常在一起说话的老爷也不好过来,传出去,旁人也觉你不像话的很。”
柳檀云提着笔,头也不抬地道:“父亲以为旁人眼中我还能更不像话吗?”
柳孟炎愣住,心想柳檀云这话很对,若是柳檀云老实一些,就该被别人称颂为娴静了。正想着,外头人说:“循少爷来求教老爷。”
r/>柳孟炎道:“请进来吧。”说完,瞧见柳檀云眉头蹙了蹙,心想柳檀云跟何循一向要好,怎听说何循过来了,反倒不乐意了?
何循进来,对着柳孟炎一礼,说道:“见过叔父。”
柳孟炎点了头,笑道:“贤侄有何疑惑?”说着,打量着何循,见何循眉清目秀、唇红齿白,便捋着胡子点头,心想这女婿倒是出众的很。
何循笑道:“小侄对‘近乡情怯’一词十分不解,那思乡情切倒是好说,为何近乡反倒情怯了?”
柳孟炎原本想要蘀何循解说一些疑难,不想他问出这话,便笑道:“这许多话都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这近乡情怯,你怎会不懂?有衣锦还乡,也有无颜见江东父老。依我说,定是那人幼时被人瞧见了尴尬事,便是披着一身锦绣,也唯恐见了旧人,被人点破当初不堪之事。又或者物是人非,倘若回去了,看不见自己熟悉的人熟悉的物,岂不伤感?若当真是空手而返,那更是辜负了家乡父老,离家越近,心里越慌乱。”
何循眼睛瞅着柳檀云,又问:“那近情情怯,又作何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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