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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南穗停在原地,去和每个人告别。

“他喜欢你。”

陈元贞至少活过一生,人与人间的相处也累积了许多经验。她清楚地捕捉到付函逐渐滋生的情愫,混合着好奇和克制的好感,到最后发酵成仰慕和艳羡,在他每一个异样的眼神里流露出来。

隐秘的,不愿说出口的,最终被他一起带走。

“南穗,你有想过接受吗?”

陈元贞不认为南穗会察觉不到,她的情感很细腻,共情能力很高,注视某个人时几乎能洞悉他的想法,只是很少将情绪表现在脸上。

落日余晖下,南穗孤独地坐在石阶上,手上握着一支笔,重新规划墨热的防护林。

她没有抬头,手上的工作也没停,在脑海里回复陈元贞的提问。

“这样对他不公平。”

“爱情和婚姻是亲密关系的建立,需要双方共同去维护的亲密关系,比普通朋友的距离更近。这种需要持续维护的关系会让我疲惫,情感无法具体的量化,我会为了对方付出和回报不对等的苦恼而苦恼。”

“亲密关系间还需要特殊对待,爱人和朋友之间有清晰的界限,我无法做到的事不应该对任何人承诺,也会浪费两个人的时间。”

她的叙述像一段学术论文,疏离地陈列着两性亲密关系的意义和先决条件,最后为自己下了否决的定义。

她知道付函不会说,因为他清醒地认识到他的好感飘在空中,没有落在实地,是时间和相处构建的虚拟,只需要用时间再次冲淡。

“元贞,我不需要‘爱情’,它不适合我。”

陈元贞听见南穗清脆的声音响起,两人的对话在脑海里进行,其他人听不见,本来还有个系统,现在101也在维护,一点声响都没有,也没说个结束时间。

“嗯,你的确不需要。”

她将所有人划分在朋友这个范围内,却没有人能再往前走一步。

南穗想起另一个主线任务,是消除原主的执念,陈元贞的执念有怨恨和不甘心,有对于自己过于轻信他人的自责,还有对父母的愧疚,这些情绪混合在一起,让她受到难以言喻的痛苦。

“你应该也快要离开吧?”

陈元贞的名字留在了墨热,陈父回了胡龙镇,陈母已经学会了常用字的写法,胡龙镇现在的家禽养殖做得很好,两个长辈都在镇上过着和睦的小日子。

南穗把轻微的不舍咽进心底,她的旅程会有许多陪伴一程的同伴,但他们都将离去,这是她早就学会的道理。

“我不走,怎么也要陪着你看到墨热长出一片葱郁的森林吧?”

陈元贞并没有太大的执念,要说也是牵挂其他世界来的友人,选择了释怀后她就会离开本世界,遗忘掉一切记忆,去获得新的一生。

她并不抗拒,只是想再陪南穗一段路。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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