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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与她双双私奔。难道,其狐媚在骨?

  只是扫了她一眼,王爷便不再看她了。他的眼光看定李略,沉声说道:“略儿,如果不想我为难你这两个朋友,以及他们的家人,就老老实实跟爹回去。”姜到底是老的辣,静安王完全不跟李略多费唇舌,知道这会跟他讲大道理是无济于事,但真叫几个人去抓他走又未免场面难看。于是摆个选择题在他面前:你自己二选一,走还是不走?不走的话,潜台词你自己去想。

  被父亲将上一军,李略整个人完全僵住了。这个选择题,看似有得选,其实根本没得选,他如何能够,让父亲“难为”阮若弱和姚继宗,甚至波及他们的家人?

  阮若弱和姚继宗也听得心头发震,他们都是聪明人,能听得出静安王话中暗藏的要挟,不,甚至不是暗藏,是赤裸裸的要挟。阮若弱还犹能镇定,毕竟她早从王妃那里感受过恫吓之辞,心理有所准备,姚继宗却失声喊出来:“你这是在恐吓,大唐朝没有法律了吗?”

  静安王眼光如霜刃射向他,冷冷地道:“律法?是我们李氏皇族的律法。”姚继宗张大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封建社会里,虽然场面话说得漂亮,什么“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但实质上统治者可以凌驾于律法之上。律法只适用于平民百姓,达官贵人基本上可以视律法于无物。

  《有缘千年来相会》第八十节(2)

  静安王并不肯多给李略时间,他转身出院翻身上马,再指着身边一匹骏马朝儿子厉声喝道:“略儿,上马。”

  李略咬紧牙关,别无选择地,一步一步、迟疑缓慢地走,如踏在刀尖与火焰之路,步步痛彻心扉。小小的一个院落,往日里不过三两步就能窜出去,他此时却走了足有三两分钟的时间,仿佛是将死之人不甘心走上黄泉路,苦苦拖延着不肯咽下最后一口气。

  终于还是捱不过这一刻,他走到了马匹前,颓然上马。直到此时,他才看向阮若弱,眼眶里已经凝满了泪,像树梢上摇摇欲坠的雪。他的眼神委顿痛楚,一种深刻的绝望;他的手把缰绳握得死死的,紧到指骨节都在发白;他的身子在抖,如同此刻秋风中的树叶般瑟瑟地抖着。有多爱就有多不舍,这情意深沉丰美如大地。

  阮若弱迎着他的目光,心里的滋味,就如同被人强灌了一碗苦药,从嘴苦到心,苦得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不是不知道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有想到来得这么快。咫尺间的天南地北,霎时间的花缺月残。曾经深爱如斯,那样令人感觉如同飘摇直上十三重天的幸福,此刻却跌回现实的坚硬地面上,摔得如此狠、痛、绝望,仿佛已经粉身碎骨,一种无人知晓的粉身碎骨。

  静安王已经扬起马鞭,朝着李略的座骑一挥,马儿一声长嘶,带着李略疾驰而去了,他自己也跟上去,一队人马旋即都紧随离开。马蹄声声,击破山野的宁静,也打破了他们这个自由自在一时间的小天地。而李略,从疾奔的马背上回首看向阮若弱的李略,已然泪流满面。

  仿佛心里被重重地击上一锤,阮若弱的眼泪也溅出来,她忍不住追出几步,朝着李略遥遥喊道:“李略,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王母娘娘以仙凡殊途为由,划下一道天河,隔开了相爱的牛郎织女,他们年复一年隔河遥对,相思相望不相亲,却始终无怨无悔。知此情感此意,秦观于是写出了这样凄美悱恻的句子: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亦是一种不得已的退而求其次。不是不愿意朝朝暮暮长相厮守,而是银河如此浩瀚不可跨越,只得遥遥相守。而李略和阮若弱,一对有情人被分隔在现实之河的两端,亦是一般无异的“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李略走了,茅舍还是原来的那间茅舍,山野还是原来的那个山野,旧时天气旧时衣,情怀却不似旧时。阮若弱没办法一个人在这个两人世界的故地呆下去,一景一物都教人触目生情,感触无限,简单收拾一下,她和姚继宗一块下了山。

  “现在要怎么办啊?”姚继宗觑着阮若弱神色渐定后问道。刚才李略走了,她哭了个肝肠寸断,这辈子他还没见人这么哭过,一时忍不住要想,也许是自己做错了,不该帮他们俩牵红线,这会鸳偶难成,反倒搞出一桩爱情悲剧来了。

  “还能怎么办?一切到此为止。我注定只能是李略生命中的歧路桃花,是他走过的一个蒹葭四月。”阮若弱闷闷地答。

  “你的意思是,一切都玩完了?”姚继宗听得发怔。

  “是,一切都玩完了,只因现实如此不可逾越。其实从一开始,我就知道这段感情会多么艰难,但忍不住还是要抱以希望,一点侥幸的希望,就好像一个人花两块钱去买彩票,期望可以中个五百万一样,赌得是一种侥幸的概率。这一注摆明十赌九输,我却还是要孤注一掷,此刻输了也只能愿赌服输。”阮若弱说着说着苦笑起来,“其实和李略的私奔根本就是一场偷欢,从现实的枷锁里偷溜出去,享受片时欢娱,迟早要回到现实里去。所以在山里的日子,我并不和他计划未来,只是开开心心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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