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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头又疼了,似乎有股神经在横冲直撞,想伸手敲碎脑壳一般。
他看见月宁惊慌的面容,张开嘴大声呼喊什么。
嗡嗡的声音透过耳膜一点点刺穿神经。
倒下去的时候,楹窗被风吹开,带来冰凉的雨点,豆大的雨珠噼啪砸在窗框上,他阖了阖眼皮,手指向前伸着。
月宁顺着那手指看去,是一方染了血的帕子,边角绣着兰花。
裴淮这一场病来势汹汹,足足卧床半月之后,方才恢复神采。
已是五月底。
朝堂上有陆文山和徐远撑着,他倒难得清闲。
只是阿念最近有些怏怏不乐,长公主怕他生病,便是从入冬以来到开春一直不让他出去游湖,前几日陆言生恰好坐船去护城河玩了一圈,偏还带了好些小礼给他和阿瑾。
虽还没到夏日,可河面上的荷叶已经蔓延开来,且结了许多莲花骨朵,白的粉的都有,陆言生摘了一大捧,分给阿瑾和阿念各自几支。
月宁把那几支花骨朵插了起来,摆在床头小几上,今日起身,有支粉的已经开了。
阿念支着小脸,愣愣的看了好半晌,花/蕊中有只蜜蜂似乎不怕人,弓着身子在里面吃了许久。
月宁给阿念换了件稍微清爽的春衫,月白色襕衫下的阿念清秀可爱,尤其带上雪白方巾后,俨然青团一般粉嫩嫩的。
裴淮从窗外就看见这一幕。
月宁弯着腰,与阿念相视一笑,勾了勾他的鼻子,阿念垫起脚来,亲她的脸颊。
胸口就像挤着几颗酸梅子,越挤越多,让他整个人都泡在酸胀之中,拔不出脚一样。
他进门,阿念探着脑袋看了眼,叫:“父亲。”
裴淮见他小脸耷拉着,不由脱口道:“今日你陆伯伯约我游湖,你....”
“父亲,可以带我去吗?”阿念立时蹦跶着跳到他面前,两手抓着裴淮的胳膊,摇了摇,央求道:“陆言生都去了好几回了,带我去吧,好不好?”
裴淮佯装沉思。
等的阿念既着急又紧张。
最后听见一声“那你需得穿多点。”
阿念高兴的说了一堆讨好话,裴淮却很是受用。
“姨姨也去好不好?”阿念转过头去拉月宁,月宁摇头,给他穿上一件披风后,边系带子边解释:“姨姨在家里等着阿念回来,给你□□吃的杏仁酥。”
阿念知道她在找说辞,遂鼓着腮帮子不肯松手:“我想让姨姨去。”
月宁自是顾及的,如今的裴淮与阿念,出门满京城的人几乎都认得,若身边冷不防出现个女子,定然会很是扎眼,少不得被人议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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