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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收到灵州捷报时, 已是五日之后。
新帝拿着那奏疏,与朝臣分享完胜利的喜悦后, 很快又沉在着哪位官员驻扎灵州愁绪之中。
灵州以及会州等地,官吏空缺良多,尤其是灵州, 被冯秋治理了数十载,许多东西都是根深蒂固,难以拔除的。
有朝臣说, 要选旱吏, 才能震慑四方,更方便往后展开各项事务。
也有朝臣说, 要选武将,为防冯秋余部残存, 唯有武将才能安定平乱。
还有些朝臣说, 此上述几地遭遇战乱之苦, 急需百废复兴, 需得着能在短时间带领百姓不饿肚子,不起内乱的贤臣过去。
新帝以为他们说的都有理,可要他们举荐良臣时, 又个个犯了难。
是以,虽灵州打了胜仗,新帝却不敢贸然将裴淮召回。
他若是这个时候回京,保不齐灵州等地会出什么乱子,山高水远,又是倾国库之财力物力全数供应出来的胜仗,得之不易,丢却是很简单的。
雍德宫
皇后吩咐膳房做了杏仁酥还有桂花糕等甜食,前头韩如非还在授课,已经过了饭点,可因为陆家那个皮猴儿捣乱,连带阿念和阿瑾都跟着受罚。
陆言生站在墙根,小脸通红,常年在外面疯跑,树上吊着挂着,水里游着,大冬天有一回去冰上摸水鸟,结果水鸟没摸到,倒把自己个儿掉进冰湖去了,幸好跟着的小厮拼命,眼疾手快跳了下去,救上来后,冻得直打哆嗦,嘴里还念叨着让小厮给他去弄竹笼子,扣鸟。
生了一场病,若放在阿瑾和阿念身上,少不得要缠绵月余,可陆言生底子好,又皮实,三天后就活蹦乱跳。
偏又不长记性,好容易如了愿,用竹笼子逮了那水鸟,如今就在雍德宫里。
皇后看看陆言生,禁不住摇了摇头,却是一点都没随上陆文山和顾宜春的性情,活脱脱来讨债的。
阿念动了动唇,陆言生朝他使了个眼色,韩夫子正背对着他讲书,讲的是方才让陆言生背的一段,眼看就要讲完,要让陆言生接着背下一段时,陆言生脑子里只记着那水鸟,哪里记得后面是什么。
故而他龇牙咧嘴同阿念和阿瑾求救。
阿念心虚的瞥了眼夫子,见他没有转身的意思,便张开嘴,拿手括在嘴边,道:“寡助之至,亲戚畔之....”
阿瑾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拿手肘捣了捣阿念,夫子转过身来,肃重的面容闪过几许恼怒。
阿念慌乱的低下头,面颊火烧火燎的,心虚害怕。
果然,下一刻,夫子去案上取来戒尺,先是走到陆言生跟前,严厉道:“伸出手来。”
陆言生习惯了,忙把右手伸了出去。
韩夫子气的又道:“右手得留着抄书,伸左手。”
陆言生嘶了声,忙又递出去左手。
只听见“啪”的一记狠响,阿念和阿瑾面面相觑,小脸发白。
反倒是被打的那个,只皱了皱眉,也不求饶,一连受了十记打后,韩夫子才放下手。
陆言生嘿嘿一笑,也不管被打的通红发胀的手掌,挪到屁股后擦了擦,没事儿人一样朝阿念做了个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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