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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念很多事情不懂,却也明白他们议论父亲,大都是因为自己,自己的出身。
裴淮仰起头来,慢慢把阿念放在地上,随后走到窗牖前,将那半掩的窗子推开。
月明星稀,枝头的光洒下薄雾,幽静散着淡淡花香的院子里,欢欢不知怎的来了精神,猫着腰四下逗弄阿念带来的笼中鸟。
阿念看了,着急地跺了跺脚,“父亲,欢欢要吃鸟了。”
欢欢看见下阶的裴淮,识趣的喵呜一声,跳上树枝,那侥幸生还的鸟被逗掉了好几根羽毛,恹恹的把着枝干,惊惧的看着四周。
阿念蹲下身,提起鸟笼委屈巴巴:“这是祖母养的鸟,让她知道又要数落我。”
“欢欢都吃的这么肥了,还要吃它,太坏了。”
他从地上捡起石子,作势就要打欢欢。
裴淮握住他的手,夺下石子,两人抬头看着横在粗干上的欢欢,它也正有恃无恐的对视他们。
纯白的毛没有一丝杂色,眼珠都跟宝石一般,如今是越发肥硕,比月宁在青松堂时候,足足胖了一大圈,动作还依旧灵活。
欢欢活的,倒像是半个主子,挑食,跋扈,还喜欢惹事。
偏偏裴淮喜欢它,下人也就不敢置喙。
“阿念,你没有母亲。”
声音冷的像是寒潭里捞出来的冰。
阿念眨着大眼睛,不信他:“生我者便是我的母亲。”
裴淮不说话,负手站在旁边。
“她早就死了,生你时候死的。”
....
孙成周出了一身冷汗,却不是因为病,而是被茶园回来的小厮吓得。
本没查出什么异样,可临走时有个小厮踩歪了,一脚踏空掉进个枯井里,这一掉可真是骇人听闻,枯井里有几具烂透的尸体,那小厮胆子再大也被吓得没了魂,摸索着想爬起来时,又推到井壁,误打误撞发现密道,他一回头,就看见密道里横乱躺着不知多少具尸体,有个人的头颅就被他按在寿星,瞪着两个干枯的眼睛看着自己。
派去茶园的小厮都是国公府签了死契且做事稳妥的,即便很害怕,他们还是仔细办完交代的差事,且从一具尸首上发现了皇室才有的凭信。
月宁看着那带有脏污的凭信,不由得胃里一阵翻涌,转过身干呕起来。
那是枚雕刻着特定图纹的铜印。
她曾经在太子妃也就是当今皇后归宁时,从她身边的侍卫身上见过。
其余尸首穿的是当初晋王府的家仆装束,还有几个身形瘦高的,脸上皆带着遮面的口巾,像是阻挡风沙一类的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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