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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月宁自行灭了炭火,披上外衫从博古架上取出一本书籍,就着引枕将那烛火往跟前挪了挪。
没翻几页,有人推门进来。
裴淮看她没抬头,只是专心看那手里的书本,不禁涌起一股烦躁,他扯开领口,又将靴子踢掉,带着一身寒气挤进榻里。
月宁纤细,几乎贴着床沿侧躺着,留了大半张床给裴淮。
自打那日裴淮吐血,两人便心照不宣的再也没提重生之事。
月宁咳了几声,伸手去够小几上的清茶,刚握到手里,裴淮靠过来,长臂环过她软腰,连人带茶抱进自己前怀。
“你可知今日冲撞你的人是谁?”
月宁怔了瞬,扭头问道:“你把人杀了?”
那人脸明显黑了下,环腰的手用力掐了把,那茶水晃了晃,落下一滴掉在月宁颈间。
裴淮俯身,将那滴水含入唇间。
月宁被迫仰起下颌,握书的手微微颤抖,她扶着他的左颊,向上推起:“我今夜不舒服。”
裴淮抬起头来,长眸浓烈,如烧了一团炽火,火苗隐隐跳出灼人的温热,他探手,拇指覆在月宁耳垂,耳间微凉,月宁被他捉着摸上去。
是一枚玉兔形状的耳铛。
第二十四章 强占
扬州成国公府
孙成周挨了三十戒尺, 手掌打的通红肿胀,亏得他皮实,打完后便跟没事人一样, 嬉皮笑脸从白玉盘里摸起一个果子塞进嘴里,晃荡着一屁股蹲在圈椅上, “唰”的开了折扇。
李衍正从花房回来, 手里捧着修剪好的盆景,进屋后摆置在花架上。
珠帘挑开, 国公夫人跟着进门,她今日穿了身大红牡丹团花织锦棉衣, 手里捏着一支绿萼梅花,点着孙成周的眉心嗤道:“整日里不修边幅,招猫逗狗, 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儿子。”
孙成周哈哈笑道:“李衍是您亲生的,我是您捡回来的,成不?”
李衍瞥他一眼, 三人坐下后, 便有丫鬟上前倒茶上果子。
李衍母亲是国公夫人的表姐,当年两人先后有孕, 便约定了亲事,后来果真一男一女, 两家人喜上眉梢, 各自交换了信物, 算是敲定了这桩娃娃亲。
只是后来嬷嬷带着国公府千金出门逛集市的时候, 孩子走丢了,直至今日都未寻回,国公夫人为此患上心病, 十几年来,每逢年节,都会关起门来烧香祈福,惟愿女儿遇到好人家,将她养护周全。
孙成周一看母亲惆怅的模样,便知她又想起妹妹,嘴里的果子登时不香,他蹦下来,故意调侃李衍,“我瞧着咱俩是投错了胎,合该你是母亲的儿子,我是表姨母的儿子,省的我娘成日在我耳朵根念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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