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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父亲说,你今日要受封,提前恭喜了,裴世子。”陆文山清隽,却不文弱,与他并肩往大殿行走。
“京兆府的事,多谢你和陆尚书。”
陆文山摆手:“我爹跟京兆府尹是同窗,要提个人出来不算难事,只是你该早些说,听闻那人被打的惨烈。”
月光透过高墙,在地砖分出阴阳线来。
暗处的裴淮,周身笼在森冷阴郁之中。
陆文山顿住脚步,一刹那的恍惚,他好像觉得裴淮在笑,可明明他脸上神色未变,陆文山迟疑的空隙,裴淮已经提步往前去了。
“还有一事,”裴淮负手前行,沉声道:“让府尹提防冯参军。”
“马兴表叔?”
是不是表叔还难说,却是安远伯提携扶持的人。
“安远伯老糊涂,纵着马兴为非作歹,迟早惹出祸端。”陆文山正说着,前头一人兴冲冲跑来,见面就挎住两人肩膀。
“还想你们该来了,没成想这么巧,走,今夜可要喝个痛快。”徐远勾着两人,乐不可支:“裴二公子,你可要受封世子了,怎么着也该请我们两个去趟教坊司。”
陆文山嫌弃的扯开他,拍了拍衣裳蹙眉道:“你这是从哪回来,一身的脂粉气。”
徐远父亲是镇远侯,如今是京城都尉。
徐远为人仗义,惯爱打抱不平。
他歪头嗅了嗅衣领,指着陆文山道:“你可真是狗鼻子。”
“裴淮,请还是不请?”
裴淮嗤了声,讥他:“请,就算不封世子,也请你。”
两人没明白过来什么事,等到宴席开始,裴淮当众拒了文帝的敕封,这才傻了眼。
文帝没有罚他,只是肃声责了几句,让他回府后,自行找淮南侯领一顿打。
宫宴陆续结束,裴淮回青松堂的时候,守岁的丫鬟小厮还没睡下。
绿桃和红樱坐在厅里,支着脑袋一晃一晃,阿满守着门口,打扫崩落的炮仗。
满天星辰伴着璀璨炸开的烟火,如同夜幕中轰然开放的花儿,美的如同梦中。
月宁抱着猫儿,从树下走过。
看见裴淮时,猫儿慵懒的舔着爪子,有恃无恐地喵呜了声。
绿桃和红樱听见动静,纷纷跑出来,欢喜的同裴淮要赏赐。
裴淮给他们封了赏钱,小厨房正好盛出来饺子,几人拥着裴淮入了膳厅。
裴淮只吃了几口,便径直去往书房。
从宋家回来的人把他们兄妹两个人的事情一一禀给裴淮,细枝末节都不曾落下。
“虽没听清两人说的是甚,可看的出他们有嫌隙,宋月宁给宋星阑上药的时候,连话都没说...”
“亲手上的药?”裴淮捏着虎口,漫不经心问。
那人愣了下:“宋星阑很多伤都在后背,后臀还有大腿,他自己是没法处理的。”
裴淮嗯了声,翻开一册书,从第一页慢慢往后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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