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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候的风夹着森森冷意,透过窗隙把屋里变得如同冰窖。

“你在侯府受了委屈。”这是宋星阑唯一能想到的原因。

月宁摇头,从腰间解下荷包放在床头,里面是裴淮给的银子,不多不少,足以在京外谋生。

“侯府主子待我很好,我也没受什么委屈。”

宋星阑却不信,径直拉过她的手,往上撸起袖子。

忽然就沉默了。

月宁手臂嫩白,可现下上面布满诡异的红痕,青紫,不像是被人打的,倒像是被人刻意掐的,揉的。

他用手覆住眼睛,怔了半晌,连呼吸都变得炽热起来。

他知道那些淤痕代表什么。

有人欺负过月宁,这一刻,他想找出那人,然后千刀万剐了他。

心潮剧烈激荡,像是深夜暴风雨来临的海面,无数念头从他脑中飞快闪过,皆是各种杀人的手法。

半晌,他平复着语气,问:“是谁?”

月宁淡声答他:“裴二公子。”

“他强迫的你。”

“不是,是我主动的。”月宁放下袖子,把药瓶连并荷包一起放在他面前,“我跟他做那事,他给我药和银子。”

“你不如杀了我。”

宋星阑苦笑,面朝下捂在枕间。

“好,我们离开京城,等我伤好些,我们就走。”

“你先走,我过三个月去找你。”月宁一本正经说着胡话。

起身拂了拂衣裳,转头去院子里打水,洒扫。

小厨房里没有烟火气,残羹冷炙都搁在灶上,她收拾干净后,煮了些汤羹。

又做了些能存得住的包子,掀锅时被烫了下,手指立时起了燎泡。

饶是家境清贫,宋星阑也很少让她做粗活,有什么力所能当的,他都会亲力亲为,只是身子骨弱,做不得太重的活。

故而月宁算是被他娇养起来的,一双手白净的没有茧子。

走时把饭菜端到他床头的小几上,与那些书籍放在一起。

宋星阑哑着嗓音:“过了除夕再回去,成吗?”

月宁想起裴淮的话,“不成,我得走了。”

年底时候,街上热闹,宋家又处在闹市之中,来往叫嚷叫卖的小贩声传进家门,模糊中仿佛回到小时,宋星阑和月宁牵着手去买糖葫芦。

那时,爹娘都在,过年是他们最能奢侈放松的时候。

院门关上的刹那,宋星阑的肩膀剧烈的抖动起来。

低闷的呜咽声渐渐被沿街叫卖声覆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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