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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宁吓得直去推他,然还未碰到他肩膀,裴淮兀的起身站立。

冷凝的目光似审视一个物件。

五年前的月宁,青涩生动,鹅蛋脸上嵌着盈盈杏眼,要命的勾人。

她浑身僵硬,精致的眉眼间尽是哀求与惶恐。

裴淮勾了勾唇,声音晦涩如从地狱爬来的恶鬼。

月宁拢着衣裳,大口呼吸,泪痕糊了满脸,她就像凛冬时分被拍到案板上的鱼,唯有呼吸才确定自己仍然活着。

约莫是梦,她认识的裴淮,决计不会做出如此行。

光风霁月的公子,是站在太阳底下都耀眼的存在,他曾在书房中默字,会拿上好的端砚给她讲是谁赠送,出处如何,内里又有何等人情往来。

他不会像如今这般,比夜还黑,站在那阴影中,恶劣的诡笑。

可梦会这般切实的疼痛吗?

月宁胡乱抹了把泪,鼻尖通红的望着他。

裴淮慢条斯理睨了眼那耳垂上的咬痕,不轻不重地与她说道。

“我同母亲要你,她不肯。”

月宁怔住。

屋外的风声恰到好处止了咆哮,枯枝咔嚓掉在地上,惊得鸟雀扑棱棱飞起。

裴淮抬步上前,目光从上到下扫了遍。

“明儿再去要你,决计就赏给我了。”

月宁颤抖着扯过被衾,想要遮住身子,却发现手抖的根本握不住被角,她红着眼眶,咬唇问他:“为什么?”

裴淮立时嗤笑起来。

“为什么?还能为什么,要个通房,暖床的玩意儿。”

门咔哒一下合上,冷风夹着雪片直往屋里窜。

月宁的泪悬在眼尾,长睫一眨,啪嗒掉在颊边。

第三章 身份

月宁嫁给大公子的那日,裴淮喝醉了酒。

跌跌撞撞闯进婚房,他倚着柱子,说了好些醉话。

随后又跟个孩子似的,扑到她膝间,埋头哭着央求她跟自己走。

那样光风霁月的公子哥,把自己捧在掌心心疼。

后来裴淮被人架了出去,再后来他离开京城去京郊营地待了三个月,回侯府时,看见月宁推着裴景,很是自然地迎上前去,再未提过唐突之词。

晋王叛乱,他不顾一切冲回侯府救她,连命都不要。

昔日种种好,于今夜来说只会让月宁心如刀绞。

她慢慢蜷起腿,像被藤蔓束缚缠绕的枝条,憋得无法喘息。

......

永春园正院的雪被扫到树下,一堆堆的银白宛若盛开的玉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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