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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玉琢嗦了一口糖,给齁着了,苦着脸问许尧臣:“昨下午挖了多少红薯?”

许尧臣磕着讨来的花生,道:“二百来个不到三百吧。”

——既然有人包圆,那红薯自然不愁卖了。他们俩埋头挖了一下午,干得灰头土脸,宛如两只出土文物。

这二位的勤奋震惊了同事们,于是围炉喝茶的众人不得已又折回菜地,互相鼓劲,一直干到了暮色四合。

“算上那几捆上海青和生菜,还有两袋胡萝卜,”顾玉琢两眼瞪着前方,冥想似的算算数,“加上昨儿早市的收成,差不多五百了。”

“是有了。”许尧臣收的钱,整的零的,不止五百,还有富余。

“那还蹲这儿干啥?”顾玉琢很不解地看着他。

许尧臣前后看看,剩下两摊正卖的起劲,“享受自由。”

顾玉琢从他口袋里抓花生,把棒棒糖塞给他,“你最近有点哲啊——据说近墨者黑,你是不是被传染老了?”

许尧臣抢走他的花生,四平八稳道:“滚。”

他们这一期录制按合同是截止到午饭后,所以等上午把菜卖的七七八八,几个人就开车回小院了,商量着剩下的农产品他们干脆自己买了,把钱留给屋主。

中午,他们支起锅子,下了杜樟带来的火锅底料,几个人围着圆桌,吃得热火朝天。

胡劭和谭安安两个小孩挺不舍的,说虽然才三天两夜,可是跟哥哥姐姐都很投缘,一块儿下地又一块儿钓鱼,可以说是同甘共苦的革命友谊了。

节目里不能明目张胆地饮酒,孙安良和胡劭下午又安排了其他工作,只得以茶代酒相送祝福。

杜樟生出些感慨,他们这工种特殊,一群人因为一个由头聚在一起,少则三五天,多则一年半载,可一旦过了这时间,只要没什么机缘巧合,有些人兴许这辈子都碰不着了,哪怕在那一个时期里,是亲密无间的队友。

这话头一扯开,在座都生出几分伤感,话也少了。

末了,孙安良举杯,说祝朋友们前程似锦,诸事安康。

录制结束,在导演组又补录几个镜头后,屋内机器关闭,嘉宾们摘了麦,正式收工。

节目组安排的接送车辆在院外码了一排,土路尽头,两辆格格不入的车前后停着,不惹眼,但不瞎的都能看见。

杜樟鼻梁上架着副墨镜,垫着脚往前瞄了眼,冲许尧臣一挑眉,“香车、美人儿——拜拜啊,小可爱。”

许尧臣如今百毒不侵,当即一摆手,“拜拜,杜姐。”

一声“姐”叫得杜樟浑身难受,可当着众人又发作不了,只得给厉扬发了条微信,说你的小可爱学坏了。

顾玉琢和许尧臣俩人拽着箱子在土路上“咯噔咯噔”,二百五看一眼旁边十分淡定的兄弟,说:“宝,我有点子忐忑。”

许尧臣很不走心地搭话:“为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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