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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身后,是几道意味不明的目光,他看不见,却落在厉扬眼里。
电话打过来,厉扬问:“宝啊,你这是猎艳去了吗?”
“我一个单身,平时忙如狗,得趁放假抓紧时间寻欢作乐呀。”他的声音勾在耳边,带着笑音,又轻又软,是故意的,“您说呢,老板?”
第69章
挂了厉扬的电话,许尧臣叫来西班牙火腿和海鲜烩饭,也许是跨年夜,平时将自己砌在空中楼阁上的清吧也降了身段,让贵客们在枯燥的等候中不至于空着肚腹,前心贴后背。
一个人的年末,多少是有些寂寞的。
但许多年都这样过来了,按说是该习惯了——以往也确实没当回事,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可如今矫情起来了,咂着杯中酒,觉得无趣。
身边来来往往,有男有女,有人悄悄用手机拍照,也有人来与他搭讪,可见他不冷不热的,也就没人专门来找不痛快了。
许尧臣在露台上坐到将近十二点,周围人纷纷站起来,开始跨年倒数。
远处,烟花已经开始预热,少量的烟火跃上夜空,合着倒计时节奏。
厉扬打来视频电话,他们相隔两地,却是天涯共此时。
厉扬站在澜庭的露台上,身后是静悄悄的夜和一丛又一丛的灯火。许尧臣问他,看不看烟花,厉扬却逗他,你那边热闹,我这边寂寥,伤腿隐隐作痛,一个人好不可怜。
许尧臣将屏幕转过去,十一年了,再一起跨次年吧。跨过去,新一年新气象,向前看。
厉扬看着他那边的漫天绚烂,在喜庆的炮声里,说,许尧臣,在我感情的世界里,你是万里疆土之上的王,我愿意向你俯首称臣。
俯仰之间,是天地,也是你。
许尧臣的心跳声与烟花破空的声音一道,几乎要将胸腔撞破。
——一月中旬就杀青了,兴许能一块儿过个春节,他想。
厉扬并没期待他的回应,在气氛恰好的时刻,这是水到渠成的倾诉。他得让他知道,他是如珍如宝的。
包容他,给他时间让他去看透彻,从梦魇里挣脱出来。
——耐心这东西,这辈子放在许尧臣这儿,怕是能撑到无限宽。
许尧臣跨年之后没睡着,躺床上看购物软件,想起来自己从澜庭走的时候储物间空空荡荡,于是闲得没事开始下单,下完三十多单,舒服了,手机一放,裹着蓬松的被子滚进了梦乡。
之后的半个月,许尧臣在剧组老老实实拍戏,没出幺蛾子。陈妙妙跟汪导联系了几次,仿佛操碎心的老父亲沟通班主任。在得到对方十分满意的答复后,老父亲就地烧了三炷香,感激命运让孽子停止了作妖,使他得以多苟活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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