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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格来说,那个叫方程男孩并不算是“初恋”,它只是一段被嵌在时光的记忆,而那个人又消失得太突然,像骤然从流淌的生命中抽掉了一块,自然会有种生拉硬拽,割破皮肉的痛。
如果方程还活着,也许——
“砰!”
外面一声巨响,打断了厉扬脑子里那一句“也许”。
厉总是个稳当人,哪怕隐约觉得许尧臣在外面拆厨房,也没着急。他把电脑一合,拉门出去了。
门开,一股子糊味扑鼻而来。
那味道难以形容,是一种普通的糊饭味勾兑了稀奇的臭气又加上一些烧焦的麦秸秆味道。
总之不是一般家庭厨房里能出现的。
许尧臣方才扔了口锅进水槽里,这会子水槽正往外喷白烟,抽油烟机都来不及吸,烟气从厨房一直蔓延到了餐厅。
不知道的,得以为他在炸厨房。
手忙脚乱的人不少见,乱成姓许这样的却不多见。
厉扬走到中岛边上,就看厨房遭了灾一样,遍地的水渍和着黑脚印,间或还有几截虾钳,配合着个别散落的虾头,宛如凶案现场。
灶台就更是没眼看了,被火燎一半的纸袋早没了原始形状,稠粥似的挂在流理台上,锅铲和餐夹不分你我地挤在墙角,瓷砖上布满了辣油点子,叫人不忍卒视。
许尧臣粘着创可贴的爪子被拉开了,“你在这实验炸弹呢?”
“啊。”理亏的许某眨一眨眼,长而密的睫毛透着一股带有表演性质的无辜。
厉扬烦得不行,“你到底会不会做饭?”
这一问许尧臣倒是不理亏了,他拔直了肩背,说:“确实不会。”
厉扬差点儿没让他气死——不会你装什么大瓣蒜!
“我得给你献殷勤啊,要不你明天就把我赶出去了不是。”手上腕上都挂彩,许尧臣却不在意,往水龙头地下一伸,拧开水就要刷锅,“你们当老板的就是难揣摩哈,现成的不买非得买生的,下厨房难不成真是什么情趣来的?”
他话里压着潜台词——你一个金尊玉贵的大老板会个屁,吃都不一定能吃明白。
厉扬听出来他没出口的屁话,把这个烦人东西往边上一推,“给阿姨打电话,请她过来加个班。你去楼下超市再买五斤虾回来,还要郫县豆瓣、辣椒、葱姜蒜都要,紫苏也来一把。”
许尧臣扎着两只手,惊了,真要下厨?炸一回不成,还要炸第二回 ?
厉扬耐心告罄,“杵着干什么?没让你收拾就谢天谢地吧,还不去?”
许尧臣回了神,两手一搭,学人作揖,“小的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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