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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霏眼睛红肿着,等到越棠哭地昏厥过去,她哑声让人将越棠和沈觅的尸身分开。
暗卫声音颤抖,“越公子抱得太紧了,分不开。”
云霏闭上了眼睛,“殿下该准备后事了,必须分开。”
战乱之中,沈觅的葬礼很快进行,丽阳乃至北朝绝大部分疆域,悉数缟素。
等到越棠醒来,他手臂脱臼又被接上,沈觅已经下葬。
越棠站都站不稳,推开所有人,去到沈觅碑前。
云霏交给了他一个荷包,是在沈觅生前穿着的那套宫装袖中找到的。
里面放了两颗棋子,一张纸条。
黑子是沈觅和陛下最后一次对弈时,手中握着没放下的黑子,白子是船上越棠为她拾起的那颗白子。
纸条上写——
我愿天下四海升平,喜乐安康。
云霏在他身后看完,哑着声音:“是殿下留给你的。”
纸条被展开时,一瓣干枯的桃花瓣落上越棠膝上白衣,又落到地上,被风吹到无人的角落。
没有人能有心情注意到。
雍州公主府的桃花枝,终是成了无主的桃花。
越棠看着这张纸条,忽然就有大滴大滴的泪珠砸下。
云霏麻木地看着。
她这些天膝盖跪地酸痛,她没有再管越棠,独自一人回了公主府。
天色从白昼变为黄昏,又从黑暗转到黎明。
越棠跪在沈觅灵前,眼泪几乎流干。
他摒除所有情绪,将最后这些天又在脑海中一遍遍回忆着。
一天又一夜。
他终于冷静下来,想通了那些原本他不可触及的事。
一个荒谬的、让人不愿相信的、颠覆整个世界和真实的真相。
代入进前世和今生,却是完美的逻辑闭环。
——沈觅带着使命降世,先是顾衡,再是他。
不是他主观上多愁善感觉得沈觅和他很远,而是他真的永远无法触及她。
他不知道沈觅的来路,也不知道她的归途。
他越棠只是沈觅的过客。
沈觅不会为任何人停留。
可是,在最后,她狠心地选择了最惨烈的离开方式。
或许这就是试图困住她的代价,她明明知道,他有多喜欢她,他喜欢了她两辈子。
她从未在乎过他。
他越棠这两世,到底是困兽,还是牵丝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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