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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哲敛眉。

同样的问题,德阳也问过他一次,就在他决意带伤出京,以剿匪为由带着神武卫来找她的前一晚,德阳在绿璃的掩护下悄悄出宫,来到他府上,声泪俱下质问他是否对清秋动了真心。

“我带你离开龙泉庵时,曾向静安大师保证,予你余生衣食无忧,”宫哲说罢,轻轻嗤笑一声,“你胆子倒是大得很,独自一人离府,竟敢连一两银子也不带,就不怕饿死在路上?”

前一句是他给德阳的回答,后面那句却是面对着她一时气急,口不择言。

清秋眉眼俱冷:“王爷的东西,民女要不起,也不敢要。”

“是不敢要,还是不想?”

此话一出,清秋不再做声。

其实哪里还需要问呢?他早就知道答案。

只是还怀着一丝期待,不甘心罢了。

车厢中一时无人言语,气氛压抑得很。半晌,清秋掀开车帘,看着窗外的夜色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王爷心善,救了民女,自然也应该救了民女的朋友吧,”清秋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情绪,“他染了风寒,不宜长途跋涉,王爷若不急着回京,可否找个地方歇息一晚,民女也好去给他煎副药。”

听她提起陶酌风,宫哲狠一皱眉,极度不悦。

当初她刚刚离开王府,他曾询问过宫门侍卫是否见过她,那侍卫说她曾与一个御马夫走得很近。先前在玉泊山里,他便让展晟拿着画像比对过,那个高烧不退、烧得呓语不断的男子,正是那离奇出现在宫中的御马夫。

也就是说她与那男人早就认识,甚至极有可能是商量好了一道逃离上京,否则大越国土辽阔,天南地北相距万里,两个人若没有事先通气,仅凭运气在一处相遇,可能性微乎其微。

这么看,反倒像一对私奔的苦命鸳鸯。

宫哲被这念头惹得不快,手中力气陡然增大,“咔嚓”一声,那白瓷药瓶上出现一道裂纹,竟被他生生捏碎。

清秋一抖,不知他这无名怒火是从何而来。

半晌,宫哲对展晟道:“在附近找个镇子,休息一夜。”

“王爷,”展晟犹豫道,“圣上准许您带神武卫离京时曾说过,凡是京官带北府军出京的,须得在三日内回京复命,这天一亮就是第四天了……”

“无妨,”宫哲冷声说着,看向清秋,深邃眼瞳中似有暗火熊熊,“照办便是。”

……

一连两天不得安生,清秋这一晚睡得有些沉,直到晌午才悠悠醒转,睁开眼就见宫哲坐在桌前,手中捧着一本书,静静等她醒来,连翻书的声音都放得极轻。

等到一行人回到上京,已是暮色四合。

宫哲命展晟将陶酌风暂时扣在王府里,自己带着神武卫回了北府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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