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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宣帝并没有第一时间理会薛如,而是又欣赏了一会儿景色,直到那一小片儿积雪彻底融化成水,才转头道:“起身吧。”

等薛如起身抬眸,永宣帝就仔细地打量了一眼面前的妃嫔——在此之前,永宣帝只记得她的父亲薛皇商对自己助益良多和那副大气的山水图。

如今一看,薛如生得浓眉亮眼,英丽逼人,虽然不是永宣帝偏爱的明艳娇俏之美,但还是颇能欣赏的。

“薛宝林看着,倒不像是久病在床、不能侍寝的模样。”永宣帝挑了挑眉,轻声笑道。

薛如面上并不害怕,反而大大方方地露齿一笑:“嫔妾不过是擅于化妆、遮掩病容罢了,皇上若是不相信,可以去问一问经常为嫔妾请平安脉的张太医。”

永宣帝听到薛如说的话,面上显露出几分惊讶来:他见过在他面前不卑不亢的臣子,但这样不卑不亢、毫不惧怕的妃嫔。薛如倒是第一个。

永宣帝心知薛如不想侍寝,如今又听见薛如这一番话,心中就涌起上位者被不迎合的不痛快。

“一年前,你父亲为你报名了秀女选举。”永宣帝没有为着这点子不痛快而发怒,只是冷静地陈述道:“你如今,是朕的妃嫔。”

凡是妃嫔,都要万事以皇帝为中心,要谨慎服侍皇帝,要时刻恪守妃德。

侍寝是妃嫔之本乆丗洸分。薛如称病避宠,算是违背本分、欺瞒君上的大罪了。

薛如面上依旧是露齿而笑,对永宣帝行了一礼:“皇上的后宫佳丽三千,嫔妾在其中,不论是姿色还是才德都不过尔尔,自然有更加出色的妃嫔来服侍皇上。”

“嫔妾并不求得更高的名位,也不想要皇上的宠爱与赏赐。”薛如镇定地望向了永宣帝:“嫔妾只希望在这后宫里面安静活到老,皇上不必想起嫔妾来。”

没等永宣帝开口,薛如就上前两步,将一张符牌和几张存票递上:“禀皇上,这张符牌可以号令我父亲这些年所培养的护卫,身手皆是中上水准,如今正在苍州;而这几张存票,是嫔妾名下所存的近万两白银,虽然和父亲所呈上的相比不过是九牛一毛,但是嫔妾相信会对皇上有所帮助。”

这些东西,都是薛皇商交给薛如的,一是偷偷地递上去,不被旁人发现,也好表示自己的忠心;二是叫永宣帝记住自己的女儿,为女儿招来宠爱。

但薛如根本不想侍寝,不想得宠,还将父亲给她带进宫的东西,作了和永宣帝谈条件的筹码。

永宣帝微微皱起眉头,亲手拿过薛如呈上的符牌和存票,仔细看了半晌。

一时间,廊下寂静无声,只留下寒风吹过。

何长喜在一旁有些瑟瑟发抖:使尽手段争宠的妃嫔他可是看得多了,但这用东西来和皇上求得不侍寝的,这薛宝林可是头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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