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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每烧一张纸,苌言就念叨一声。
“曾外祖父,来收钱了。苌言给你们送钱来了。”
“曾外祖母,来收钱了。苌言给你们送钱来了。”
童声童语听来清脆,却最是令人心酸。
陈岚泣不成声,时雍也是红了双眼,揽住母亲不停地抚着她的后背,默默不语。
赵胤手持清香,领着众侍卫在墓前三鞠躬。
“广武侯,南征军的兄弟们,安息。”
墓前青烟袅袅。
一阵风吹过,焚尽的纸钱飞上天空,幻化成黑色的蝴蝶,四处飞舞。
这天,借着上坟的机会,朱宜年对赵胤说了许多刀戎的事情。回到将军庙大殿时,羊仪已经苏醒过来。
因为时雍的施针,她小睡一觉,浑身通泰,精神抖擞,再拿镜子照着脸,在丫头们的吹嘘下,当真觉得自己肤色好了许多,摸一把,也滋润滑腻,对时雍的话更相信了许多。
她当即打发侍卫回去支会刀戎,带着朱宜年就要和时雍一块去驿站,说是要试用时雍的那些什么散什么露,变成肤白貌美大尤物。
时雍自然是求之不得。
……
驿站在官道边上,四周是山,点了灯,光线也格外幽暗。
时雍安顿好羊仪和朱宜年,又将两个小的哄睡了,这才回到屋子里。
“王爷,还没睡?”
赵胤端正地坐在案前,案上的信纸墨迹未干。
他看了时雍一眼,“等你。”
时雍莞尔,走近挑了挑灯芯,低头看着他案上的书信,心里微动。
“王爷这是……会不会太急了?”
桌上共有两封信,一封是传递入京给赵炔的,另外一封是给通宁卫驻军濮厚的。
单看内容,赵胤已经对刀戎起了杀心。
赵胤抬头看她一眼,“刀戎多年把持通宁远,傲慢自大,近年尤其野性难训,作恶多端……一旦时机成熟,自当诛杀。”
时雍沉吟,“一个地方的土司,就是一方的土皇帝。说到底,多年来朝廷对他睁只眼闭只眼,也是因为他识时务,有分寸。虽然把持通宁远,却也没有明着与朝廷作对,便有恶行,也难咎其责……”
她停顿一下,声音幽幽地道:“为今之计,我们必须找出他私铸钱币的证据——不然,单是小恶小错,以刀戎在通宁远的地位,朝廷实难动他。”
赵胤垂眸,“阿拾认为,刀戎真会私铸钱币吗?”
时雍想了想,抬头反问他:“如非私铸,他军中假的钱币从何而来?”
赵胤没有回头,待信纸上的墨迹干却,叫来谢放,“务必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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