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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膏放到赵胤的掌心里,她没有吭声。
温热的浴汤很快备好,呈了上来。
时雍身子不便,又不想叫丫头帮忙,当然,她也不肯让赵胤瞧见自己狼狈的模样。就像两军开战,被敌军打败后,还要出示伤痕让对方评头论足一般,那样太没自尊。
她咬着牙,若无其事地去到净房,将身子擦洗干净,又穿上衣服出来,淡淡地笑着躺在榻上,一副老佛爷模样。
“来吧,小胤子。”
赵胤:……
他淡淡瞥了时雍一眼,不说话,就像有洁癖似的,再次净手,擦拭干净,然后坐在时雍的面前,一丝不苟地帮她擦药,态度正经,仔仔细细,并无半分猥亵之意。时雍也不吭声,就那么斜躺着不冷不热地看着他。
忍耐着。
忍耐着。
海棠春艳,肌香骨秀,娇生生,粉嫩嫩……
这分明是一副旖旎之景,赵胤却正经得叫人绝望。
时雍甚至怀疑前三天那头不知疲惫吃人不吐骨头的野狼是不是同一个人。
“侯爷!”
她有些受不得了,在他指间拨弄下,呼吸都有些吃紧,不得不找点话题。
“你老实告诉我,阻止我去良医堂,是不是还有存了别的心思?”
赵胤头也不抬,“看来,你胃疾痊愈了。”
时雍被噎住,暗咬牙槽,看他半晌,又是一笑。
“行吧,势单力薄,斗不过你,我服输。侯爷也给我一句准话,接下来要怎么着?”
赵胤抬头,“爷说了,你不作妖,既往不咎。”
时雍沉默着抿了抿唇,“那燕穆三人呢?侯爷要如何处理?”
赵胤放下药膏,慢慢直起身,云淡风轻地转过去继续净手,语气也平静也找不到半分起伏。
“他们的生死,全在你一念之间。”
“我?”
赵胤转头,目光幽暗。
“伺候好本座,或要免死。”
伺候他?
时雍看了看正在洗手的他,以及躺在榻上的自己,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
好似,她不仅没伺候他,反是叫他又伺候了一回?
完了!
她一个激灵,刚想从榻上起身,外面便传来谢放的声音。
“爷,急事禀报。”
赵胤一顿,朝时雍看了一眼。
“书房候着。”
“是。”
时雍听出谢放声音里的焦急,隐隐觉得或是与良医堂的事情有关,因为谢放方才被赵胤派去知会诸道子……奈何,赵胤眼下分明对她有了防备,即便有什么要事,也不肯让她参与的样子。
这分明就是要把她藏于深宅,
不理世事。
也就再不会做出他嘴里的“作妖”之事了。
看着赵胤对镜整装,时雍唇角浮上笑意,慢慢走到他背后,双臂爬到他腰间,“我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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