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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牧民聚居村名叫吉达,距离兀良汗的国都额尔古城有百里之遥,距离南晏却很近。村里牧民淳朴善良,对额尔古城发生的变故所知不多,也丝毫没有感受到百里之外的硝烟。
这一个多月来,褚道子和来桑就住在这里。
不得不说,褚道子是个极有远见又有医德的人。当初在霄南山上,他救时雍、放赵胤,后来在额尔古,又从半山手里将时雍解救出来,交到巴图手上。这些行为,让他有了在赵胤面前提条件的资格。
行善积德,每一善都有回报。
因此,他要带走来桑,哪怕乌日苏万般不情愿,仍是不得不首肯。因为如今的乌日苏根基未稳,还得倚仗大晏、倚杖赵胤。
当日,巴图将主力大军布局在猎场演武,得知嘉南关告急,便将围猎的大军派走,再把剩下的精锐武力全部交到了乌日苏手上。这一批精锐,是先可汗阿木古郎亲自操练的精良之师,执令符就可调集。
不过,只要是人就逃不开人情,“认符不认人”只是一种好听的说法而已。
实际上,乌日苏为这一日已是准备许久。
乌日苏最有力的支持者是太师阿伯里,这个阿伯里不仅位高权重,还是先可汗阿木古郎的谋士、心腹、老师。阿木古郎活着的时候就十分信任他,乌日苏更是对其尊之重之,偏偏来桑年轻不懂事,这些年又恣意妄为惯了,上次大青山之战,甚至让人将阿伯里关押起来。
在这次逼宫之战中,乌日苏除了得到大晏王朝的帮忙,最重要的助益便是来自阿伯里。因为阿伯里手上有一封阿木古郎临终时的亲笔手函。
巴图处心积虑要起兵南下,入侵大晏,他的勃勃野心,精明的阿木古郎不可能一点都看不出来。为了遏制巴图,他在遗旨中写明,若是有朝一日,巴图野心膨胀,一意孤行要问鼎天下,导致兵燹再起,生灵涂炭,那么可褫夺其位,在皇子中择一仁厚之人继位,若是巴图不遵遗旨,可代为讨伐。
这个遗旨的存在,之前无人知晓,是不是阿木古郎的意思,也已经无人能够考证,但阿伯里把它拿了出来,笔迹清晰,用晏兀两种语言写成,与阿木古郎的字迹一般无二。
乌日苏凭着遗旨和手符,带领精锐杀回额尔古城,拉了巴图下马。而这个时候,南征的大军尚未到达嘉南关。这些人里,自然有巴图的亲兵和心腹将领,可是赵胤巧妙地为乌日苏设计了一个时间差,等这些人得知额尔古出事,即便再想回援也已经来不及了。
乌日苏旨令他们原地驻守,不可南下,也不必返回额尔古。如此一来,这些人就成为了隐患。乌日苏虽然手握重兵,但在汗位不稳时,不得不有所忌惮,也就更是需要借助大晏的力量,用以威慑。
北地狼烟,天不太平。
青史所书无非成王败寇,是褒是贬,自由后人评说。
就眼下而言,赵胤暂时滞留北境是为这乱世之局的风起云涌,也是为了时雍。
褚道子许她一种“驻颜之术”,说是可为她除去脸上疤痕,时雍便跃跃欲试。她倒无意强留赵胤,只是赵胤一面为公,一面为私,也就同她一道留了下来,这一个多月住在离此处不远的南晏大营,每十天来一次吉达村,找褚道子问诊拿药。
褚道子同来桑的居所在村西,是几个背靠山峦的毡帐。
帐外圈养了一些羊儿,咩咩地叫唤着,隐隐还有马头琴的乐声。
“公主……”
马车停下,正在羊圈里打扫的恩和就直起身来,发出了欢快的声音。
“塔娜,快出来。公主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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