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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许久不曾叫皇帝的名讳了。
事实上,自从父母离世,这世上除了宝音,再也没有人敢称呼光启帝的名讳。这一声“炔儿”,让光启帝重重一叹。
“长姊,没有人要他的命,我把太医院最好的伤科大夫都派给他了。”
宝音掀唇,目光凉凉,“这朝中之人,大多趋炎附势。此事一出,这些人怎会全心治愈他?我看他那模样,满身是血……根本就不曾得到好的诊治。”
“此言当真?这个顾顺,脑袋是不想要了。回头朕就查他。”
光启帝重重哼了一声,目光调转过来,看着宝音憔悴的面孔,踌躇一下,道:“长姊如此护着白马楫,到底是因为信任他的为人,还是因为……”
迟疑片刻,他看着宝音迅速褪去颜色的脸,狠了狠心,沉声道:“白马楫眉眼间虽有几分像阿木古郎,可长姊该明白,他和阿木古郎一点干系都没有。如若白马楫当真犯下这等弥天大罪,长姊不要感情用事才好!”
第299章 是幸是灾?
长久的沉默后,宝音长公主突然轻笑一声,苍白的脸上浮现出隐隐的哀伤,看向光启帝的双眼,无一丝光采。
“在你眼里,长姊竟是这般是非不分的人?”
光启帝看她容色憔悴,低下眉。
“长姊久居皇陵,不问世事已久,我怕你一叶障目,错付情义……”
宝音深深看他,微眯的眼角有一道浅浅的皱纹,尽管她面色平静,但颤动的眼皮却掩饰不住内心的情绪。
“不错。炔儿是个皇帝了。坐上这张龙椅,从此便是孤家寡人,不再信任任何人,包括你的长姊。皇帝本该如此,你做得极对。”
赵炔登基已二十余年,可是永禄爷禅位后仍是大晏的太上皇帝,朝中大事即便由赵炔处理,仍然脱离不了永禄爷的影子。在许多人眼里,自永禄爷过世,赵炔才算真正亲政。
可是,这话从宝音嘴里说出来,无异于否认赵炔二十多年为帝生涯的功劳与能力。
赵炔直盯盯看着宝音。
“长公主慎言。朝堂大事,岂能轻率为之?”
宝音看着皇帝严肃的面孔,有些恍惚。
“炔儿,你也有孩子。长姊问你一句,若今日犯事之人,是云圳,你会不会以国法处之?”
光启帝微怔,没有回答。
宝音道:“扶舟是我的儿子,他之于我,和云圳之于你,并无不同,与阿木古郎无关。”
许久,姐弟二人谁也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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