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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昌愣了愣,“昨日的粥,哪里还可得?”

“荒唐!”

时雍气呼呼地质问:“陛下用粥昏厥,怎可不查毒就将粥处理掉?你们就是这般伺候陛下的?”

这怎么训起他来了?

李明昌瞠目结舌。

“毒?你是说陛下的饮食有毒?”

时雍瞄了一眼床上阖着眼的皇帝,冷声道,“没错。我怀疑陛下这病不是病,而是中毒了。”

李明昌吓得脸都白了,惊问:“姑娘此话可不能乱讲……你可有证据?”

时雍问:“陛下是不是用膳时胃口不佳,时常呕吐和腹泻?”

李明昌点头称是,“你如何得知?”

时雍道:“我怀疑陛下身边有慢性毒源。这样的毒不会马上致人死亡,却会拖垮陛下的身子,让他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虚弱下去,那腹泻、呕吐,便是人体中毒后的自救反应。”

说着,她轻轻抬起光启帝一只胳膊,撩高他的袖口,示意李明昌来看,“这些小红点便是人体自然排毒时溢出的皮疹。陛下正当壮年,怎会冷不丁体弱多病,久治不愈?”

说到此,她的视线冷不丁转到低头恭候在门口的顾顺身上。

“顾太医为陛下诊治这么久,难道没有看出陛下有中毒迹象?”

顾顺吓得脸都白了。

“你,你信口雌黄。陛下分明是忧思过甚,心中怏悒不快,神失所守,精气并于肺,肝虚又不能生之,是为悲病。《灵枢》曰:愁忧不解则伤意……”

“一派胡言。”

时雍轻启檀口,淡淡看着他。

“那我问你,为何陛下吃了你的汤药,一直不醒?”

顾顺惊恐地看着她,气得胡子直抖。

“陛下近日劳思过虑,时常夜不能寐,极为损耗心神。待陛下服下汤药,休歇一日,自会醒转。”

哼!

“我看你们分明就是不愿意让陛下醒来。”

时雍从怀里掏出银针,再次转头叫李明昌来帮忙。这次李明昌没再拒绝,由着她的要求,把皇帝的上衣脱掉。

这个皇帝太瘦了,太白了。

俊是俊,五官气质皆是上乘,却有一种让人不忍落针的体弱感。

时雍皱了皱眉,凝神提气为皇帝行针。

行针手法,她在赵胤手上已练得差不多,而随着她越来越熟稔,宋阿拾留在记忆里的针灸术,就像本就存在她脑海里的记忆和技能,很快就得以融会贯通。

李明昌看她行针,战战兢兢说道:“姑娘,这个管用吗?”

时雍道:“等下你就知道了。”

早冬的乾清宫暖阁,没有半点寒意。时雍聚精会神地为皇帝施针,不知不觉汗水湿透脊背,额头也渗出了冷汗。

前后不过一刻钟,她却觉得漫长无比,甚至怀念赵胤那只猪腿,想怎么扎就怎么扎的感觉太舒心了。

眼前这是皇帝,即使她胆大,施针时的心理状态还是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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