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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穆张了张嘴,他很想说,不需要给他们任何的交代,只需给死去的时雍一个交代就行。可是看她这样的表情,他又不忍心给她压力。
“我们既认你为主,自当听你安排。只要能为主子翻案,复仇,我们不怕等。等多久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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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医堂。
时雍刚进药房的大门,堂倌就高高兴兴地冲进去报喜了。
“老太爷,掌柜的,阿拾姑娘来了。”
孙正业躺在里屋的软榻上,满头银发稀疏干燥,看上去精神头不是太好,听了堂倌的话,他嘴皮微微颤动,看向榻边的赵胤,又示意侍立的孙儿孙国栋。
“徒弟来了,扶我起来。”
赵胤沉下眉梢,“孙老身子不便,躺着便是。”
孙正业咳嗽几声,喉头气紧,却固执地摇了摇头。
“老儿一时半会死不了。无碍无碍。”
孙国栋一脸忧色。
入了冬,老爷子毛病就犯了,成日里咳嗽不停,门都出不了。赵胤今儿来良医来看望他,也是顺便看诊,不成想短短两月不见,老爷子说倒就倒。
时雍也没想到。
离京时,孙正业身子骨还挺硬朗,回来就见他这副模样儿,更显老态了,憔悴了,整张脸都塌了,脸颊上几乎看不到肉,眼窝凹陷下去,深邃无神。
“师父!”
时雍看了一眼床前椅子上端坐的赵胤,心疼地走近扶起孙正业,“你老躺着便是,起来干什么?”
孙正业呵呵地笑,边笑又边咳,“躺够了,再躺下去,与死人何异?来来来,你既然回来了,就给老儿我试试针。”
时雍低头打量他,“师父是哪里不好?”
孙国栋道:“祖父年事高了,冬伤于寒,秋伤于湿,上逆而咳。这四时之气一至,就难免生疾……”
“老毛病了。”孙正业咳嗽道:“年年如此,年年他们都怕老儿一命呜呼,去见阎王。可这么多年了,老儿还好好活着,倒是那些担心老儿的,一个个先去了……”
这老爷子说的话,真教人哭笑不得。
孙国栋无奈地看着时雍和赵胤,“我去备针。”
时雍没有空着手来,原是带了些吃食礼品,却没想到要为孙老做针灸,闻言便自去净手,准备针灸之物。
从头到尾,她和赵胤没有交流。
孙老爷子病体不安,灸到半途打瞌睡,躺着就睡了过去,时雍打量他半刻,为他盖好被子,对孙国栋道:
“师父醒来,你帮我说一声,我明日再来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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